所以,他抗拒,他排斥,他疏离。
故意的也好,下意识的也罢,他选择了了,白天过得轻松。
晚上,她却越发缠得紧了。
直到苏一过来,告诉他,阿竹来求助,说她们被混混缠上了,不得安生。
他差点就冲出去了,想了想,几个小混混而已,她不是有轻功吗?阿竹不是会武功吗?应该不难办。
她不会是被赶出相国府,又想回到侯府来享受荣华富贵吧?
于是,按捺住冲动,他阻止了苏一。
再后来,他看见阿竹,问了几句。阿竹却哭着跪了下来:“小姐她,丢下我,走了。”
“走了?”她一个孤女,爹娘身死,无亲无故,去哪里?回扬州的话,为何不带上婢女?
“小姐病入膏肓,又被逼得走投无路,不肯连累我,所以她走了。”阿竹又哭。
他被阿竹哭得心烦意乱:“你家小姐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小姐知道皇上的秘密,被相国大人派人追杀……就算没有那些小混混,只怕相国大人也不会放过她……”阿竹又哭:“小姐的病很厉害了,没有人参那种药材蓄着,只怕很快就撑不下去的……”
皇上的秘密,相国大人?顾少钧终于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出手的理由。
顺着阿竹说的话,加上自己的猜测,再找到那群小混混,便知道她一路出城,向南去了。
尽可能的不让更多人知道,唐白知道的事情,与皇上有关,于是,他只带了苏一。
一路打听,一路问询,知道她到了山东,进了泰山。
这丫头,去泰山干什么?如今大雪封山,只怕……
他心里咯噔一声,早已经超出苏一的脚程,只远远跟他说,谁先找到,就放烟火为号。
好在大雪已经停了,他顺着深深的脚印坑,爬了疲力尽,看到一个黑点。
她瘦小的,像是一只小野猫,自己垒了一个雪墙,堵在了一个雪洞门口,干一阵,就咳嗽一阵,咳得他心里又疼又恨。
这个女人,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啊,为什么非要牵制着他?
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冷酷潇洒的永定侯世子,可是梦里面的那个影子,一遍一遍告诉他,你不是了,你不是了。你有了牵挂,你有了软肋,你心里,有了人。
他不想承认。
他看着她钻进洞里,咳嗽的声音,雪洞都藏不住,浅浅的,浅浅的,一阵子一阵子的传来,他心如刀绞,却踌躇不敢上前。
他在怕什么?他顾少钧,何曾怕过?
他在畏惧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他听见咳嗽声许久没有响起了,心里一凛,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疏离,忘记了不愿意承认的所有事情,他冲了上去,推开了雪墙。
里面的人,早已经双眸紧闭,丧失了意识。
他抱着她离开,放烟火让苏一来与他会合。
没想到会碰见意外。
于是,他们终于有机会,再度被捆绑在一起,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三个月啊,他不想要的三个月,却又不得不接受,被迫重新认识了她的三个月。
这三个月,比三年的时间都厉害,他不得已,重新认识了她,也重新爱上了她。
命运将这个女人安排给他,安排了一次又一次。
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