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六皇子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对自己微微有点怜惜和欣赏之意,以前见面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如今怎么堂而皇之了?
相国夫人的那点儿心思,从六皇子第一次送她回来,登门拜访开始,就写在脸上。
相国夫人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今这样,是在试探六皇子,明明白白告诉六皇子,她有别的想法了。
倘若六皇子不愿意成全,自然以后是避嫌的。
可是,六皇子却一而再,再而三通过相国府邀约唐白,那这用意,就是太明显了。
明摆着告诉相国夫人,她的心思,他乐意配合。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直白。
如此就达成默契。
唐白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暗道她也不用什么劲了,只要静静等待结果就好。
只是,她有些搞不明白六皇子是什么目的了。
难道真如阿竹所说,没有人不想当皇上?
皇上的病还是没有太大的起色,相国大人据说和大皇子在朝堂上还是针锋相对,如果一向不理政务的六皇子站在相国大人这边,那起到的作用简直是决定性的。
很快,唐白就发觉自己错了。
六皇子并没有站在相国大人这边。
三月,川州有工事,事关一州的民生,相国大人力荐六皇子去将督工,大皇子拼命反对。
然而,不少人提出,六皇子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应该让他为兄长分忧。
大皇子反对无效,六皇子得以入朝堂,站在大皇子和四皇子身后。
然而,他入朝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反对自己去川州,坚持称自己水土不服,去了之后必然重病,然后举荐了另外一个人。
此人是永定侯世子,顾少钧。
顾少钧两边不站,一直保持中立,如此,倒是没有多少人反对。
三月十五,顾少钧启程去川州督工。据说工事要近一年。
唐白听闻后,更加对朝堂的变幻莫测表示无解。
相国大人却叫了她去。
这是她第二次进相国大人的书房。
“你最近跟六皇子走得很近啊,已经有不少言语传出来了。”相国大人笑着。
他年纪虽大,但是不像相国夫人那样一脸慈爱,反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感,这样笑着,有些别扭。
“是。”唐白搞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只好如实回答。
“那你可明白,他到底对朝廷如今的局势,是怎么样一个看法。”
“不知。”
“那就想办法知道吧。”相国大人的笑容了,挥手让她出去:“凡事留个心眼。”
原来是叫她做探子。
唐白微微笑了一下,表示答应。
相国夫人是希望以她之身,拉拢六皇子。
相国大人的诉求却简单得多,只是探听消息。
可见,相国大人还是念着几分师生情谊的。
当初留她,除了对花涛有些意见之外,其余的,倒还真是没见他有什么私心。
如此,唐白心念一动,脚步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