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故去,二舅回家丁忧。索性上京途中,民女救得永定侯世子,侯府留民女,在此等候大哥做主。可后来才知道,大哥在漠北,早就尸骨无寻。二舅写信来,叫民女等他做主,可他却连宅子都变卖了,可见是不想管唐家的事情。民女思来想去,唯有相爷,是爹爹的恩师,能够给民女做主了。”
唐白说的全是实话,即便张相国派人去问,也知道的大致如此。
送上门的良机,张相国如何能不答应。
唐子文虽是便宜拜在他门下的,却也是忠君爱国,骁勇善战的好将一枚,不管于公于私,这事他都管定了。
唐白在相府安顿下来。
阿竹坐在相府一处偏远小院落的床上,局促不安,忍不住问唐白:“小姐,您千辛万苦,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若是那花涛一直没有动静呢?”
“谁说我等的是花涛的机会?”唐白笑:“我等的,一直都是张相国的机会。”
而此次花涛想要调任,不过是更容易的切入口而已。
只要大皇子与张相国彻底撕破脸,她就趁机上告花涛。
这是她的王牌。
只要花涛一天是大皇子的人,那她状告花涛的状纸,就是向张相国纳的投名状。
平素张相国和大皇子虽然因为政见不同老是吵架,可是,到底也是为公,不好因为一件事情政见不合,她就跑来告状,让张相国拿大皇子的手下开刀啊。
第34章寄人篱下
朝臣会不耻,张相国也不会做这等事。
他这样做,等于是先得罪了大皇子,落于舆论的下风。
唯有他二人剑拔弩张,将一直沉在水下的恩怨扯开到水面上来,情急之下,大家都知道二人已经势同水火,根本不用在顾忌里子面子,张相国只想干掉大皇子,而根本不在乎声誉和手段了,她才有机会。
就好比两个人只是叫骂,你站在一旁递刀,那末,先接刀的那个人,就是行凶了。
可若是两个人都动气手来了,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你递把刀子,那个暂时处于下风的人,顺手就接了,还要感激你雪中送炭。
先前,张相国和大皇子一直都只是对骂而已,远不到互相动手的时候。虽然你插我一刀,我擂你一拳,可都是暗地里的。
如今,就是打起来的时候了,两边都亮了家伙。
她本以为这种时候,要等很久,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么快。
“小姐,奴婢今日见了那张相国,总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能不能为老爷做主。”阿竹踌躇而又忐忑:“咱们真的不去问一问永和郡王吗?”
顾少钧是带着任务去的扬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逼死了爹娘。永和郡王同为督密卫,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可即便是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当初咱们第一次去找他,他见顾公子失忆,便只说去扬州游玩,不管是袒护也好,真不知道也罢。这次咱们已经怀疑到顾公子头上,那他更是不会说的了。”
阿竹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
她看着小姐木然伤心,总是深深懊悔不该将那梅花络子递给小姐。
即便是瞒不住,那也要等小姐自己发觉,否则,她总感觉,是她亲手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可是,老爷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小姐待她亲如姐妹,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隐瞒,眼睁睁看着小姐越陷越深,最后没入泥潭的事儿。
事情已经发生,不能隐瞒与欺骗,唯有尽力补救。
她不希望小姐与那看起来就喜怒不形于色,深不可测的张相国在一起谋事。
这段时间过去,她还是觉得,天下之大,唯有顾少钧,对小姐是真心真意的。
但是,他们之间,却又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倘若是误会,那永和郡王是能澄清的。
倘若是事实,那永和郡王,也是能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