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都是孑然独立,不欲靠人的。
“不管何时,我的许诺仍旧算数。”六皇子辩驳不过唐白,半响才吐出这一句。
他很想说,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什么“赤条条来孤零零去”这话说的不合适。
可是女子又怎么样?都是上天的恩赐。是他们强行剥夺了女子独立自主的能力。
而眼前这个姑娘,正在用她的坚强和柔韧,要回这权利。
他无力阻止。
唐白真诚的冲他笑了一下:“唐白记得呢。等哪日真的疲惫,依靠自己活不下去了,会去找六皇子,要求提供最后的栖身之所的。”
六皇子孟点头,轿子又渐渐转过小巷,看不见了。
天色大亮,唐白起身进屋去。
阿竹已经起来了,并没有找她,想来是看到她在门外面。
找到了梅花络子,也找到了神秘人,唐白一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奉命行事的顾少钧从来不是她的目标,大皇子才是。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制造机会,去问问大皇子,当然,他愿意说的话。
到底是抓住了爹爹的什么把柄,让爹娘含恨自尽。
知道一切真相后,她就该离开京城,回扬州,在爹娘坟前,建一座小屋,平静的度完余生。
而见大皇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必须要从长计议。
阿竹去打了洗脸水来。
唐白洗漱后,本来戴了一只玉钗,想到这里的环境,叹口气,将玉钗摘下放好,又换了一身更为素净的衣裳。
阿竹已经门外跟叫卖的人买了一堆柴火。
此刻正在往房门口搬,整齐的码在厨房外边屋檐下。
对面似乎是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孩子们在玩耍,大人们在忙碌。他们住了两间厢房。
北面的厢房住着一位赶考苦读的书生,除了早晨出来透透气,十有八九都在房间里用功。
好在周围的人不复杂。
唐白挽起袖子,帮阿竹干起活来。
阿竹忙拒绝:“小姐,你歇着去吧。”
她伺候小姐一日三餐,还是可以的。
“我试试吧,说不定以后都要常干了。”唐白笑。
顾少钧是神秘人的事情,像一只手,从后面狠狠揪着她的头发,逼迫她虽然疼痛,但是还是要站起来。
虽然很可能是徒劳无功。
可总要试一试。
爹娘的死因弄不清楚,她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两个人热火朝天干了一上午,才将柴火都搬到厨房门口。
对门的男人大热天穿一件粗布汗衫,正在锯木头,看起来是个木匠。
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朝这边瞟过来,却并不开口打招呼。
唐白也不欲让更多人知道她的底细,更是不会主动去攀谈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那书生钻到自己的厨房煮了一碗面条,呼啦啦几口吃了,又钻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