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见沈姑娘力气小,身子弱,暗道只怕不是那婆子的对手。
果然沈姑娘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十分不甘心,却又别无他法的一步三回头,眼泪汪汪走掉了。
唐白调转过来,阿竹自报家门:“我家小姐刚才跟永定侯世子过来的,才看过了阿曼姑娘。”
那婆子愣了一下,忙不迭点头。
她虽没有见过,但是今日的贵客他是听闻的,如今看眼前小姐气度不凡,又戴着帷帽,自然是不会多做分辨。
“刚才那人是谁?”阿竹问道。
“哦。”那婆子有些赧然摆手:“奴婢可没放她进去。”
“是谁?”阿竹笑意盈盈的往她手中塞二两银子:“我们看见了,你尽忠职守,很好。”
那婆子颠颠手中的银块,笑口大开:“沈姑娘,是郡王爷从扬州带回来的。”
初时也是百般欢笑宠爱,住进别院,喝奴唤婢,锦衣华服。然而,半年不到,永和郡王去了一趟贵州,带回来阿曼。
她被赶了出来。
然而永和郡王还算有良心,给了她一间安身立命的小宅院,又给了许多银子,足够她下半生生活。
“她太贪心了,还想要更多,总是来纠缠。”那婆子不住的摇头:“女人啊,见好就吧。”
唐白望着那女子消瘦的背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扬州,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乡一场。
永和郡王此举,到底太绝情了些。
唐白有些为沈姑娘感到惋惜。
扬州瘦马,多是贫家女,自小被卖,然后如宠物一般,训练仪容姿态,学习琴棋书画,成年后,以供一些富商玩弄。
这样的姑娘,感情上一样是缺失的,她大概是如救命稻草一般地攀附在永和郡王身上,而如今被强行撕裂下来,心有不忿罢了。
感慨几句,唐白也只能回家,作去大相国寺上香的准备。
她准备了一百两银子,想在京城最好的寺庙,给爹娘和大哥点上长明灯。
侯府的马车一早就停在宅院外头,唐白上车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在城门口遇见侯夫人等待的马车,一同去大相国寺。
今日是六月初一,大相国寺人声鼎沸。
这样的日子,一向香火旺盛的寺里,早已经开辟了两条路出来,一条是贫民百姓上山的路,另外一条是达官贵人上去的路。
一个看起来教有身份的和尚恭敬迎了出来,对侯夫人行礼,带她进了一处侧室,里面供着地藏王菩萨。
“师傅,信女想点三座长明灯,日日添香油。”侯夫人掏出唐白给的银子,这是车上唐白坚持的,扔进功德箱中。
又将早就写在纸上的三人的生辰八字递了过去。
那和尚接过,恭敬起来。
点长明灯是要看时辰的。
还不到算好的时辰,唐白只好等。
侯夫人已经进去听方丈大师讲经文了,英国公夫人也在。
唐白初时看到吓了一跳,左顾右盼生怕张雨薇也来。
她并不是怕她,而是这人难缠,见面了定然不会放过,到时候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到只有英国公夫人独自前来,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