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
耳旁传来一声低吟:“往西南方走。”
阿竹半信半疑的听了,含泪瞧着唐白。
唐白想了想,抬脚往西南方走去。她与阿竹二人眼前都是树啊藤啊蔓啊,长得一个样子,看晕了都。这人躺着,头脑清明,双目紧闭,应该比她们更好感应方向。
果然,沿着西南方走了半天,耳边又响起潺潺流水声,宛如天籁。
阿竹指着远处一条白练,惊喜叫道:“小姐,是官道!”
唐白瞪她一眼,指指独轮车上躺着的人,示意他能听得见了。
阿竹忙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待到天色擦黑,终于看见了地图上画的木桥,吱呀呀过了,绕回官道上,两个人累的直喘气。
一直休息到天黑定了,唐白才勉强打起神:“前面有灯火,想来是田庄,咱们去借宿,争取明日到高邮县。”
本来一日的脚程,因为带了一个伤患,足足花了四日,唐白心疼时间。
那人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并不理会外间烦杂。
待敲开一家门户说明来意,田庄人掀开麻袋看了看,才道:“你们两兄弟,倒是比你们姐姐还要清秀一些。”
阿竹与唐白忍俊不禁。
怕借宿的农户被追杀的人盘问走漏风声,唐白给那人脸上用口脂充作胭脂,又用匕首割了刘海梳了发髻,换上了女子的衣衫,就是小了点紧了点这是她们打算到了山东府认亲的时候穿的。
吃了晚饭,唐白便和主人家套近乎,说起路上遇到的事情。
“哦,你说那一伙人啊,在咱们村子里盘旋了两天走了,再没回来过。”男人拍拍胸脯:“原来小哥你也遇到过,真是吓死人了,骑着大马带着刀,恶狠狠的。”
唐白听完放下心来,阿竹去后院打水洗衣服,她便回房清点行李。
偶听闷哼一声,唐白端着油灯过去查看,瞧见他一脸女装,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那人抬起眼皮睃她一下,不明白她为何发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这一动,让唐白发觉他唇上的胡渣冒出,好在是夜里,主人家没有察觉。等到了白天,说不定会穿帮。
思及此,便从靴筒中拔出匕首,将他立起来靠在墙根,用手托着他的下巴,慢慢刮起来。
顾少钧只感觉一只温温的掌心在下颌处,唇上有冰凉的触感。他攸地睁开眼睛,警觉地举起胳膊一把掐在她的脖子处,用足力气,手背青筋爆出,表情凶狠。
脖子上的力道并不大,唐白知道他还是很虚弱,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别慌,我给你化了女装,现在刮胡子。”
声音脆脆的没有掩饰,气息灼热的扑在他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顾少钧瞬间松开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眯起双眸,看面前黑炭一样的清秀小伙,蹲在身前一下一下的用手按住他的脸,匕首轻轻剐蹭。
她清香的呼吸在他鼻尖,带着些许汗味。额头饱满光洁,除了黑乎乎的一团灰。
认真做事时她的眸子是亮的,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嘴唇轻抿,低头颔首,全神贯注。
因着细致,圆润微翘的鼻头沁出些许汗珠。
他喉头一紧,心潮起伏,想伸出舌头将那晶莹剔透的珠子舔去。却又暗恨自己,怎能生出如此无耻猥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