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说的叫理直气壮,“嗯。我又不懂。他挑的。就那么买。我姥姥说我买菜就是给家里败家的。”
袁朗看着高城义正言辞的侧面,摇摇脑袋,“我前妻不爱让我买菜,骂我短斤缺两都不知道,就知道钱往外送。你比我更厉害。”
高城喝道,“他敢短斤缺两,我就敢掀了摊!”
袁朗双手手指交叉,手心垫到后脑勺,“穿一身绿去掀人摊?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高城翻个白眼,车子一拐过了弯。
“想儿子啦?”
袁朗轻笑不做声。
高城说,“想就回去看看呗。”
袁朗一笑,“是啊,想就回去看看呗。”
“别学我说话!”
袁朗心不在焉的跟高城打趣,“您金口玉言,多学学提高语言艺术水准。”
“寒碜我是不是。您提高语言艺术水准,听听马三立相声就成,袁朗,那才叫水平。”
袁朗掏了香烟出来,高城要了一根,袁朗凑过去给他点上。
“知道刚才你站七连跟前说那些话让我想起什么了么。”
“你这人话不弯着说肠子都打结是吧。”高城没好气的呛他。
袁朗啧啧两声,吐出口烟圈,半开窗户里的风吹的他眯了眼,脸上闪过骄傲,“老虎团,我那儿出来的。”
“哎,“夜袭奇功师”之名的老虎团?你打那儿出来的啊。嗯,怪不得,那地出了名的善夜战偷袭,倒也是能耐啊。”高城若有所思看了袁朗一眼。他自然听过他父亲说过的,耳熟能详,特别近年来,老虎团姓蔡的团长更是一把好手。
“你吼的时候,我想起我连长也好这一口,嗓门比你高多了,口号那个叫个响亮,花样繁杂,我都奇怪他到底是搞政工的还是搞军事的。他总爱吹我们老虎团是最棒的团,我们连是老虎团最棒的连,是插向敌人的钢刃,进来的就该是个英雄。”袁朗笑道,“不过那个时候我脑袋比较特别,凡是连长老生常谈的都是逊毙的,土掉渣的,整个假大空,听进去的都傻帽,我这样英明神武身手不凡新世纪红牌军官怎么能受这样僵化体制的束缚呢!我要改变,我要解放!不理他,以为自己骨头硬,其实骨头轻的能替神六上天,特能折腾,折腾自己,折腾别人,折腾完了觉得自己能,特能耐,兰博也没我能啊。”袁朗顿了顿,继续说,“但人就那么奇怪,明明是自个最讨厌的那一套,最后却发现早陷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咋啦?”
“那会打演习,本来想来个一鸣惊人的。
高城故意挤兑他,“嗯,拿人一少校对吧。”
“咳。阑尾炎犯了,抬战地医院去了。”
高城被袁朗逗乐了,“就这点破事,折腾个啥。”
“其实吧,也不是我想折腾的。不过那次虽然折腾的半死,但也不全是坏事,我就在那儿认得我前妻的,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特别凶,我想未来娶谁都不能娶这种母夜叉。”袁朗一笑,“姓凡的医生说的那个叫冷静,盲肠炎跟长个疖子差不多。他吓我我得立刻手术,不然有破裂危险,到时候更麻烦。我特悲壮,特义愤填膺的拒绝,我说不,我能忍,想着我怎么也得先一鸣惊人再开刀。可那凡医生也不是吃素的,比我还横后来我才知道,他西藏刚回来,是个直接在野外给自己做手术的主乖乖,直接跟我连长一说捆我去开刀。问题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