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等红灯的时候,望和窗外车流的许三多转过脸,神情忐忑,他问,“连长,我是个兵了么?”
你都转成来复线了。高城心想,语气里有笑意,“许三多,喜欢当兵么?”
许三多露了白牙笑道,“连长,当兵真好。真的好!”
窗外阳光灼热,高城眼里一片光影斑驳,他勾了嘴角,像是对许三多笑,又像是在对自己笑。
凌晨巡堤的时候跟袁朗一道,进入相对平稳期,大堤上防汛人员与初期相比减了一些,水位退了许多,露出一定厚度的沙袋。
高城问,“快走了吧。”
袁朗笑道,“消息挺灵通啊。”
像是帘子的一角被人掀起,光徐徐的漏了出来,天边现出一丝光铺在地平线上,水面染上一片通红,偶有风来一阵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高城蹬上一边沙袋垒高的堤坝,双手放腰侧,昂首挺胸,“真漂亮!”他由衷赞叹着眼前美丽的自然景观,这些天来他们从没闲情逸致欣赏风景。袁朗站到高城边上,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他们身后,这所被他们所保护的城市正努力蓬勃展示着她所拥有欣欣向荣生生不息的活力,谱写着生命力的旺盛。
不远处,谷江举起他的相机留下两人的身影。这些照片没有被军报采用,一直留在谷江私人电脑里,马小帅拷了一份,高城正主见才得以着影了。
貌似观赏着朝阳,高城漫不经心的说,“其实吧,我那遗书半字没有,两张白纸塞信封里了。”
袁朗也没表现出惊奇,他笑了笑,“你啊,是那种到战场认为子弹乱飞碰着你也得改道的人。”
“还有下半句吧,通常这种人早死。”
“哎,你自个说的啊,我可没开口。”
“瞧你那样。”高城嗤笑袁朗,手摸过脸上的疤,疤再上些就能要了他的眼睛,“每次遗书到手里我还真不知该写啥好。不写吧,得被教导员给念,写了吧,好像在给自己一生做总结,可我这辈子还没完呢,真邪乎。”
袁朗只笑而不语,高城看了袁朗一眼,袁朗的神色异常平静,安静让他有着别样温柔,对高城来讲这样的袁朗挺陌生。
高城凝望缓缓升起的太阳,他感动,为新一天美好而平凡的早晨,只为了这样一个美丽而平凡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