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饭才走啊!”
高城胡乱挥手应着,快步朝里屋走去,“得得,姨,先来点东西,饿死我了!”蹭的登上台阶,一进里屋,直冲八仙桌上的糕点。
袁朗礼貌的和晴姨打了招呼,随高城进了里屋。
“等着,我给你们下点面去。”晴姨说完就朝厨房忙活去了。
屋子虽旧,却拾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八仙桌靠着墙,墙上帖着年画,年画两边有诗词,上方有两方镜框框着黑白相片,分别是一位年轻人和一位老年人的遗照。年轻人头发梳的文思不乱整整齐齐,带着一副牛奶瓶底的眼镜,是位知书达理的文化人。老年人则剃平头,皮肤黝黑,一脸褶子,目光深邃。
高城口里塞着糕点,递给袁朗一块,“年轻那个是我姥姥的第一任丈夫王金存,原中原野战军独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指导员,牺牲在一九四八解放战争汶河县战役,葬在纹河县革命烈士陵园。旁边的是我大姥爷谷子地,我姥爷兄弟,原中原野战军独二师一三九团三营九连连长。那次战役整个连队四十八人就剩他一个人埋死人堆里活下来。”
袁朗的眉微皱,“高城……这是你家?”
高城拉出八仙桌底下的椅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他摇摇头,“正确说,是我姥爷家。”
高城发现桌子上有张烫金的请帖,拿过来瞧瞧,皱了皱眉,放回原处。
袁朗慢悠悠的尝了一口糕点,甜蜜的味道在口中满出来。他将视线对准挂在墙上的老式相框,里面框着不少黑白老照片。袁朗细细观察这浓缩人生的影像。
其中有一张是对男女的结婚照。男的剑眉郎目,相貌堂堂,蓄短发,下巴光溜溜的很干净,眼角眉梢尽显意气风发,愉悦言表于情;女子则长脸高颧骨,皮肤雪白,两只漆黑的小辫扎在两耳旁,浓眉大眼,眼神温润,秀气朴实。
一路看下去,袁朗在一张这家人全家福里找出张他略熟悉的脸。那张照片里有两对男女,年长那对穿布衣坐在前面,老太太手里还抱个胖娃娃;年轻的情侣站在他们身后,年轻女子上身着白色衬衣,一脸巾帼不让须眉的干,男子一身戎装,英伟潇洒。此合照中年轻男子不是他们军大名鼎鼎的军长还能是谁──袁朗见过高城的父亲。第一次见到军长是他来老a参观,袁朗为其表演,受到好评。
唯一的照是一个男孩子穿军装、带大盖帽、胸前揣水枪,对镜头敬礼,男孩眉目清秀,跟个女孩子似的。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想必定是高城。
高城乐了,“你当这里敌人阵地,搞侦查啊。”
“老本行嘛。都成本能了。”袁朗含笑而坐,“你还真是三岁看到老的主啊。”
高城哼了一声,“瞎说。”顺着袁朗的视线,看到墙上相框里自己的照片,整个人一楞,吞口唾沫装若无其事。
袁朗又说,“你小时候还长的真秀气,跟现在还真是判若两人。”
高城立刻道,“现在怎么了啊,男人不五大三粗,还得整的跟个女人样啊!”
“同志啊,你不知道,城城小时候跟大姐出去买油条,被摊主问,这是你女儿吧,自此以后城城死活就不肯着大姐去买油条了。”晴姨边说边笑,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两人面前,招呼着,“快吃吧!”
“晴姨!说什么呢!”高城勃然大怒,“袁朗,吃面!当没听到!”
袁朗笑道,拿过筷子和碗,“努力执行指示啊。”
高城拿筷子搅了两下,微微皱着鼻子,大模大样的挑剔,“晴姨,没放葱啊?”
晴姨拍了一把大腿,“啊呀,这不刚用完,还没买。”
“不放葱不好吃啊。”高城一皱眉,话说着,巴拉着面条呼噜开吃。
晴姨解开身上的围裙要冲出去,“那我这就去买,你等着先别吃,再给你做一碗!”
“别!别去买了!吃这个就行了!”高城连忙含住面条起身拦住她,“我就说说……”
正在这时,屋子里头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