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一时没答话,倒是江承紫嘟了嘴,说:“柴将军最欺负人。连这样隐秘之事都知晓,那就该知晓阿芝那时的处境危在旦夕。柴将军亦是名门望族。这名门内里多少勾当,想必将军亦明了。当日,我走投无路,偶遇看赏花的张公子,得知张公子乃河东张氏族长,便求他帮我mǔ_zǐ三人一把。张公子人善心好,不愿将我mǔ_zǐ三人不明不白带走,落人口实。便这般举动,让张氏为我mǔ_zǐ三人撑腰。才得以渡过难关。柴将军若是不信,可派人查探一番。可是如此。”
“对。那时,我mǔ_zǐ三人走投无路。亏得张公子这神来之笔。否则,今时今日,也不能在此与柴将军畅谈。”杨清让接了话,而后对张嘉拱手一拜,说,“张公子大恩。杨氏六房没齿难忘。”
“清让太客气。能结识你们几位,乃在下福分。挚友兄弟,定当两肋插刀。”张嘉回答,那眼神却又是瞧过来。
一直斜倚在案几上一言不发的李恪这才缓缓地说:“你们几人也别紧张。你们只知我这姑父侠义之名。能征善战,却不知他最爱玩笑,一本正经谋了人,急煞人也。他却作壁上观,偷着乐。要不然,怎会教出阿武那样的儿子。”
柴绍一听,咳嗽一声,板了脸,一本正经地训斥:“哪有这般为人子侄?揭姑父老底。”
“是姑父不对在先。瞧你。将我这几位朋友吓成什么样了?如今,你是我父亲钦差,这一言一行可都不单单是你柴将军啊。”李恪说着,缓缓端坐了身体。
柴绍笑着摇头打趣说:“恪儿是心疼阿芝姑娘吧。”
“是。”李恪毫不避讳。径直回答,随后还补充一句,“姑父已知晓恪儿心思。却还乱点鸳鸯谱,就不怕弄巧成拙。恪儿记恨于你?”
柴绍略尴尬,闪闪笑。说:“没有的事。晋华极有分寸,张氏一族祖训甚严。你是关心则乱,思虑太多。”
李恪垂了眸,转了话题,说:“我父亲让你做个钦差来此,你既不问过,亦不封赏,民情亦不体察。姑父是来游玩的?”
“哟,你小子管起姑父的事来了?”柴绍朗声反问,径直走向主位坐下来。
“只是好奇。”李恪抬眸扫了他一眼,对众人挥挥手,说,“随便坐,我姑父这人没那么多规矩讲究。”
众人连连点头,但还是依照次序,各自选择合适的位置坐下。江承紫听得李恪与柴绍这一来一往,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已暗自过了多招。她只觉得甚为疲累,索性现在她要扮演的角色是个天真聪颖的小女孩,有时候不需要这样勾心斗角。
“你这是把姑父的家也当了。”柴绍云淡风轻地笑。
“若非在外,我岂敢这般放肆。我母亲时常教我避嫌,父亲要考虑天下苍生,已呕心沥血,切不可再生事端让父亲神疲累。因此,这些年,逢年过节,亦不敢往姑父府上走上一走。即便是与阿武不期而遇,惺惺相惜,总亦得避讳一二。”李恪说到后来叹息一声,柴令武立马附和自家兄弟说正是如此。
柴绍只是轻笑,端了茶杯喝一口茶,才赞道:“你母亲见识非凡,此前陛下亦这般说。有此慈母乃恪儿之幸,恪儿这些年信守为人子为人臣之道,众人皆知。”
“却唯独这次让父亲失望了。”李恪立马接了话,却是笑意阑珊瞧向江承紫。
他那眸光温柔如水,笑容如同三月和风。江承紫斜睨他一眼,娇嗔一声,说:“你却莫看我。这事与我半点不相干。”
“怎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