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缓缓站起身,轻笑道:“这么多年。你所作所为,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关乎杨氏命运之事,老嫂子还要一意孤行么?”
“我有什么事?”杨老夫人慌了。
灰袍老者冷笑,说:“要我在这里一一说出?”
杨老夫人没说话,竭力稳住,将全身力气都灌注在拐杖上,狠狠地盯着眼杨金和。良久,才平静地说:“你可别忘了,观王房如今不是孤儿寡母的年代。”
灰袍老者还要说什么,坐在次席上的须发老者终于开口道:“如今是拧成一条绳之时,你二人如今在作甚?”
杨老夫人一听,这才转过脸,径直在席上坐下,不理会杨金和。杨金和则是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杨老夫人这才重新切入正题,说不选杨敏芝还因为她不可控。
“不可控?方才不是说利用他的父兄、长姐阿娘么?这如何就不可控了?”杨金和反驳。
杨老夫人不予理会,径直对那坐在次席的老者说:“这女娃太明,即便是我与她谈话,到最终,话语都会不知不觉被她掌控。她总给人一种无法掌控之感,有一种可怖。”
“不,老夫人此言差矣。”这一回,发言的人是赋闲在家的杨恭仁,他径直就反驳了他的亲娘。
杨老夫人一愣,她早就知晓自己的儿子去洛水田庄之后就不对劲儿,也知晓自己的儿子对与那个死去的幺蛾子长得颇为相似的杨氏母女暗中守护之事。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这种看似为家族利益着想,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打算盘的家族会议上,公然反驳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杨老夫人沉了一张脸。
杨恭仁不予理会,而是径直说:“小辈见过那女孩,聪颖、博学、心思缜密,深谙人情世故,善于揣摩人心。因师从仙者,懂得世间之人不懂得之事。而且是天生的权谋者,放眼杨氏一族,能在她的年纪,达到她的水平者,凤毛麟角。就是在座各位,与她比试,也未必有几人能胜出。我自问我自己没办法。因此,她的未来不可限量,若她与英武不凡的三皇子在一起,这个天下或者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恭仁越说越激动,像是一名狂热的梦想家,对未来充满希望。
“放肆,不知天高地厚,你知你在说什么吗?”老夫人率先开口呵斥杨恭仁。而后,才缓缓地说:“不能掌控的棋子就是废棋。纵使她再厉害,但与杨氏一族离心,便不可用。”
“是小辈无礼。但斗胆反问一句:若是能掌控的棋子,却不能发挥什么作用,这一局又有何意义?我们目前要的是赢,胜过那些日益打压我们的旧贵族,那么不管什么棋子,只要能将他们纷纷拉落下来即可,不是么?”
“你白活了,难怪你先前会被人踢出政局。你不曾知晓,不可控制的棋子是多可怖。在这一点上。我同意老夫人。”坐在次席的老者再度发言,“老夫先前以为是老夫人私心,现在听你说起。我才知晓老夫人此举颇为正确。此女不凡,太不可控制,如果将她送到那个位置,与三皇子联手,将来她掀翻的或者不仅仅是关陇新贵,还有我们。”
杨恭仁不再说话,他却是不曾想到这一点。他方才的慷慨激昂的话语。在大长老的质问下顿时像是个巨大的笑话。
杨恭仁知晓自己早就不是自己了。在官场沉浮这许多年,肩负着母亲的期望,肩负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