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他起早摸黑,练文习武,从不懈怠。与此同时,也有意无意地拢一些人才,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当然,他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将他前世阅读过的她留在书斋里的典籍都一一默写出来。
那些典籍涉及兵法、日常生活、格物学、工程学、建筑学,甚至武器制造。虽然是以手札的形式零零碎碎地记录。但因他在她去世后,整日整日都在追寻她生前的蛛丝马迹,以此来祭奠她,想念她。所以,那手札上的内容,他都能倒背如流。
他以蝇头小楷,将她留给他的手札内容,都记录下来,成为他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
自此后,他开始种植她喜欢的花草,吃她喜欢吃的东西,用自己的方式来纪念她。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大段大段的时间会想念她。于是,很多仆人会看见自家公子,小小年纪就会长时间发呆。无论黄昏微雨,还是朝霞满天;无论纵马奔驰,还是漫步小径。这个孩子的神情身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像是有浓重的哀愁。
母亲也因此询问过他很多次,是否有心事或者解决不了的事,mǔ_zǐ之间有什么不可直说的呢?
他摇头,说:“没有。”
母亲垂眸叹息,说:“你我mǔ_zǐ相依为命,你何必瞒我。天下兴亡,我也瞧见过。滔天富贵转眼成空,我亦亲眼目睹。从天之骄女到人人可欺的亡国公主。恪儿,母亲看的东西比你多。”
他知晓母亲生气了,但他不知如何与母亲说起转世重生之事,更不知如何与她说起自己与那个叫“江承紫”的女子的爱恨纠葛。更何况,前世里,母亲对她从最初的排斥到后来的极其喜欢。她死去时,母亲悲伤得病了大半年。
“母亲。”他顿了顿,便编造出仙女转世的谎言来。
母亲将信将疑,他却一口咬定。加上他才三岁,世人都觉得他这样小,若是没有的事。断然编造不出。因此,母亲后来也相信了。从三岁以后,他开始想尽办法圈钱,开始暗中培植力量。五岁开始,往返于太原与弘农,寻找她的下落。
因为家中管教极其严格,李建成、李元吉派兵多番窥伺秦王府的家眷。因此。他的行动受到限制,派出去的人也没法打听一个没有什么身份信息,只有出生日期的弘农杨氏女。
这样来来去去。他亲自去弘农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一次是将她前世里那贴身侍女带回。他原本以为在那一日,会遇见她。因为前世里,她亡故后,那贴身侍女多次向他讲述自己与祖母大雪天落难。将死之时。是姑娘与夫人的轿辇经过将她们救下,让她做姑娘的伴读,对待她们如同对待亲人。
那贴身侍女多次说那一日的日期。于是,他不顾危险于那一日赶到侍女所说之地,就站在隐蔽之处,等到她的轿辇前来。但那一日的长街,大雪纷飞,空无一人。从天光乍破。等到暮雪白头,她始终没有出现在那侍婢的面前。
他手拢在衣袖间。暗自想:本来午后,她就该出现,但她没有出现,难道不曾在这世间么?若是不曾在,但那侍女与她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