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企图?”江承紫毫不客气地问。她自己也不知为何,看到张嘉,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怒意。
或者是因为刚才得知她骗自己,又窥伺自己的行踪吧。她兀自想。
张嘉因她这句话,神色变得很难看,眉头凝成老虎纹路,紧紧抿唇,眼眸里全是哀伤。
“我”过了良久。他吐出一个字,又抿唇。
“你什么?我就想不明白。我这么一个身份地位财富权势容貌全无之人,河东张氏未来的继承人,为何会倾心相护,不远万里路,一路守护?”江承紫咄咄逼人,手中匕首蓄势待发,准备着对方气死败坏凶相毕露时,也反戈一击。
张嘉的神情终于有点崩溃,很是紧张地说:“我,是我欠你的。”
“何时?”她冷笑。
张嘉神情越发哀伤,像是被江承紫这个穷凶极恶的猎人逼迫到悬崖边的小兔子,可怜兮兮,局促不安。最终说了一句:“我,我上辈子欠你的。”
江承紫哈哈一笑,随后冷冷地说:“张公子也真会说笑,拿逗乐教坊女子的话来糊弄我。”
张嘉叹息一声,无奈地说:“今日,我亦不知如何与你说清楚。只是,我想对天发誓,当日在洛水田庄,我也是真心求娶于你。想护你一生一世周全,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到如今,我对你,或者有所隐瞒,但所做之事,没有一丝一毫加害你之心。”
江承紫垂眸,很固执地说:“你不必说太多。我并不信任你。”
“阿芝。”张嘉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哀伤。
江承紫不语,他则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很认真地说:“阿芝,你莫恼。我断不会害你。我张嘉,若有害你之心,我必天打雷劈、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他用了最恶毒的誓言,在这个信奉鬼神的年代,这些誓言甚至可以作为某种信用来刷。
江承紫不作声,他便是着急了,问:“阿芝,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
“坦诚相待。”她缓缓一句。
张嘉一脸死灰,像是被逼迫到绝境的困兽,动了动嘴唇,终于是说:“我本想将来时机成熟,便告诉你一切。今日,你真要知晓?”
江承紫心想:这不是废话么?老娘都不晓得你是咋样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点点头,说:“要一个人信任你,就不能对这人有所隐瞒。”
张嘉神情凄楚,紧紧咬着唇,犹豫良久才下了决心,说:“早晚是要说,既然阿芝想知晓,今日,我便一并说了。”
看他这样子,像是身怀重大秘密似的。江承紫正竖起耳朵倾听,却就在这当口,门口响起拍门声。
“谁啊?”江承紫朗声询问。
“是我,是我。”云歌在门外回答。
不过,江承紫可知晓这拍门声绝对不是一只鸟可拍出来的,外面定然还有别人。她施施然起身,张嘉将她一拦,低声说:“还有别人。”
江承紫扫了他一眼,说:“我知。”
张嘉看她神情语气,都跟他之间筑起一堵无形的墙,顿时觉得有莫大的无力感深深摄住了自己。纵使自己使劲浑身解数,却也无法弥补过去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么?
江承紫没有他想得多,只是单纯觉得这人阴沉沉的神叨叨的,让人觉得不安全,不可信任,而且看着就莫名来气。所以,她几乎出自本能,觉得应该疏远他。
他听闻她“我知”二字,面如死灰,只得悻悻退开,任由她施施然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