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推托之词,他这人也忒虚伪了。
江承紫也不戳穿,手持灯笼,与他并肩在微微的夜风中,一并去了杨王氏的别院。
杨王氏这边早就被阿念的手下救下,让杨氏侍卫层层守卫着。
秀红母女几个也被救下一并送了过来。两个姐姐吓得一直嘤嘤哭。即便是在杨王氏的呵斥下,还是忍不住身体颤抖得像是筛糠似的。而秀红则是怔怔的,一言不发。像是入了魔似的,就那样跌坐在一旁的蒲团上。至于她那幼子,却已安然入睡,因其先前呛入不少烟。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住地咳嗽,十分可怜。
江承紫与阿念来到杨王氏所在的别院时。一直担心江承紫的杨王氏正在云珠的搀扶下,在门口翘首等着。
“阿娘,外面风大凉寒,你怎么出来?”江承紫将手中灯笼递给云珠。随后将帷帽一掀,就迎上前去拉着杨王氏的手,仔细瞧了瞧。
“我没事。”杨王氏瞧见她十分担忧。便主动说,“那歹人想暗害于我。杨云与云珠舍命保护,又加上你的朋友前来相助,我与你大兄倒是无事。”
“是呢,那恶妇想在吃食里下毒,你大兄机警,发现食物有异,原本想来通知你,但贼人已来。”云珠也在一旁插嘴。
“大家都无事?”江承紫说着,又将目光投向杨清让。
杨清让这才走过来,很是担心地问:“我们到底是在一处,一直记挂你,却是抽不开身。方才听闻那位兄台说起你所遇之险境,虽知晓你平安无事,却也是自责万分,未能在危急之时,守在你身边。你却真是无事?”
江承紫调皮地转一圈,笑嘻嘻地说:“大兄,我没事呢。”
“没事甚好。”杨王氏说这一句时,泪已不觉下来。
“阿娘,莫要担心,有阿念公子在。”江承紫顺势指了指阿念,也将阿念介绍给了杨王氏。
杨王氏听闻,立刻就对阿念盈盈一拜,口中已是十分客气地说:“多谢公子多次救小女于危难,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阿念本站在一旁,这会儿杨王氏忽然拜过,他吓了一跳,连连说:“杨六夫人,使不得,这是折煞晚辈。莫说我与杨姑娘一见如故,十分投缘。就是陌生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该是分内之事。晚辈实在受不得六夫人此大礼。”
杨王氏对于眼前少年的的回答甚为满意,虽然他戴着面具似乎并不礼貌。但她也是出自名门,并非见识浅薄的闺阁女子,知晓这世间奇人异士总有这样那样的怪癖。因此,对于戴面具这一点,杨王氏也忽略不计。但虽忽略不计,她心中对这阿念还是颇为防备,毕竟根据她这么些年的认识所感: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呢。若有人给予你一样东西,总是想要拿你另一样东西去交换的。
江承紫瞧自家老娘的神情,便是打蛇随棍上,立刻就说出这暮云山庄怕是不太平,不如到阿念附近的别院去住。
杨王氏还没发话,杨清让却是一下子跳出来反对,说:“一则夜深叨扰他人不好;二则暮云山庄之事,实乃姚萧氏一人所为,姚庄主方才来道歉,如今还在内屋陪着阿爷;第三,东西太多,搬来搬去劳师动众;第四,经此一事,杨总管等人定会提高警惕。如此,就不去叨扰阿念公子。”
“杨小郎君太客气,何来叨扰一说?若是杨氏六房能赏光,才是蓬荜生辉之事。”阿念客客气气地回答。
杨王氏自然不能啪啪打自家儿子的脸,便也是说:“是呢。我们也不在此常住,明日就启程。现在夜已深,便不再叨扰阿念公子。我在此谢过公子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