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我愿意。

席忱微微一怔，等晏北写完时，神父刚好在说：“……youcankissyourlover。”

席忱微微侧头，在晏北唇角吻了一下。

晏北眼睛亮得吓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席忱。

教堂里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两人才恍然回过神来，跟着鼓掌。

仪式过后，两人单独和shelley夫妻俩说了一会儿话。

shelley看到席忱，第一眼都没能认出来，晏北介绍后，她才开心起来，跟席忱拥抱，用中文喊了声：“席忱哥哥。”

拥抱的时间有点久，shelley的丈夫和晏北默契地过来，一边一个将两人拉开。

席忱觉得有点好笑，shelley没注意到，还在笑着谴责他：“你说好要来看我的，却一直没来。”

席忱为自己狡辩：“我说等你幸福的时候，我就会出现，你看，现在我不是来了吗？”

shelley娇羞地靠在丈夫怀里，点了点头：“我现在非常幸福。”

席忱又道了恭喜，晏北把他们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shelley看着亲密的两个人，犹豫着问：“你们……”

晏北搂着席忱的肩，冲他们笑：“我们现在也很幸福。”

shelley先是惊讶，然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你一直在找他。”

加拿大只要父母同意，十六岁就可以结婚，谈恋爱自然更早。shelley误会了两人以前的关系，晏北也不解释，只是说：“是的，谢谢你分给我的好运，我终于找到了他。”

shelley更是开心，几人又说了会儿话，知道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晏北和席忱便提出告辞。

shelley的腿不方便，她丈夫单独出来送他们，用蹩脚的中文对晏北道：“歇歇（谢谢）你，一直，孤立（鼓励）shelley。”

他们刚来的时候，shelley的丈夫看晏北的眼神充满了戒备，这会儿却是相当诚挚。

席忱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晏北在温哥华那几年，经常会来看望shelley，而shelley谈恋爱以后，晏北已经回国了。所以，晏北对于shelley丈夫来说，是传说中的人物，只怕也脑补过不少。

晏北开着车，忽然听到坐在副驾驶的席忱轻笑了一声，他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席忱轻声呢喃：“傻瓜。”

语气亲昵又甜蜜。

晏北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冒出来这一句，也不确定他说的是谁，醋意满满地问：“你说谁呢？”

“说你啊。”席忱扭头看了他一眼。

晏北眯了下眼睛，追问：“我怎么傻了？”

席忱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眼神格外温柔：“我认识shelley的时候，她还不到十岁，我也就做了她不到一个月的邻居。如果你不去找她，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我，最多也就偶尔想起来曾经有个中国小哥哥住过她的隔壁。是你一直去找她，一直和她提起那段日子，她才会不断回想，才会记得那么清楚。实际上，真正放不下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是傻瓜是什么？”

晏北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握紧，指尖都开始泛白。

在不知道席忱的踪迹以前，他的确一直去找shelley，他以为自己是去看席忱有没有去看shelley的。现在席忱这么一戳破，他才不得不承认，其实他的确是怕连shelley也忘记了席忱。那个时候，shelley是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唯一知道席忱存在的人，他不能让她忘了，所以才一直去提醒她。

那几年里，他一直有种恐慌，害怕席忱是一个他臆想出来的人，其实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哪怕现在席忱就在身边，再想起那种感觉，晏北依然觉得害怕。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回到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