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没有书的日子就太过难熬，而送书的人也不知为何，很久没有来过了。

洞中只能听见滴水的声音，不知过了有多少年了，他听见好久没有听见的脚步声，孙悟空一直蹲在地上，那个人走到他的身旁，映入他眼帘一片的白色，想起当时杨戬第一次来山洞找他时，那白衣黑纱与生俱来的仙气，真是美。他笑起来，好久没有说话发声有些沙哑：“杨戬……”他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腿有些酸麻，晃得锁链不停作响，冰凉的铁器碰撞的声音，让这阴凉的山洞，更加凄凉。

好不容易站起来，抬起头，看见白衣之人的脸后，笑容消失在脸上，转过身往前走去，身影有些颓败，期望破灭的伤。

唐僧看着那个背影，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背影是孙悟空，曾经那个活蹦乱跳，一身傲气，将所有东西都不放在眼里，自称齐天大圣的孙悟空。

真的是他么……是齐天大圣么………

“孙悟空。我受人之托来带你出去。”

那颓败的背影停了下来，扭过头，抬起手来，让他看着已经有了些裂痕的锁链：“不能碎了这山，只能解开这锁链，你帮不了我，我还需要千百年可以完全破开，再也没有束缚。”

“怎么能破开这山，山崩地裂，周边还有什么人能活下去，既然那人让我带你出去，我自然能解开你身上的锁链。”

孙悟空暗淡的瞳瞬间又散起了光，金色的瞳一直盯着他，将出去的希望寄托给他。

唐僧看着他的眼睛：“救你出去后，会有一个代价，做我的徒弟，陪我去西天一趟吧。”

“好。”孙悟空不假思索的答道，用大约几十年的时间换取百年自由的时间，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两人盘腿对坐，唐僧开始施法，这是佛咒，也只有西天境内的法术高深的佛教中人能解开他身上的佛咒，就算在过五百年，孙悟空即使解开了锁链破不了佛咒，终是无济于事。

“砰！砰！砰！砰！砰！”五条锁链破碎的声音响起，孙悟空解开了几百年来的束缚，感受这熟悉的法术，激动的站起来活动着筋骨，跪在唐僧面前：“师傅，我还以为您真的不要我了，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记住从此以后我不是金蝉子，只是一个不会法术的凡人和尚罢了，我们这一路还很远，还需要很长时间去走。”

“是，师傅。”孙悟空又说道，“师傅，徒儿还有一件事，要离开一会儿。”

“你去寻杨戬。”

“是。”

“你现在去是看不见他的，时间到了，他自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太弱了。”唐僧继续毫无感情，毫无怜悯的陈述着，“弱到自己无法脱身，还要让想要保护的人反过来保护你；弱到自己忘了什么都不知道；弱到你连想要的人，任凭你寻遍整个三界也找不到……”

唐僧说的每一个弱字都在孙悟空心上扎了一把刀，却不想将他拔下来，他要用这血淋淋的伤口来警惕自己……

两人看着远方，一起往西天走去，这次没有人送他们上路，而是他们自己送自己上路……

“为什么我们要走过去，我们不是会法术么？”

“悟空为师说了，为师在装凡人，而凡人是不会法术的。还有为师饿了，帮为师化缘去吧。”

“师傅怎么会饿？”

“为师在装凡人，凡人总会饿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