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泗肩头落着碎雪,见袁旭伟并不答话,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他跟前:“我是周泗,阿燃的好朋友,本来约好放学一起的,给他发短信打电话都不回,我怕他出了什么事。”
“他......他回家去了。”袁旭伟本想扯个谎,他不是叶燃的同桌,或者就和原先计划的一样,叶燃和他妈妈去“吃喜酒”,可这男生这么一盯着自己,那眼神诚挚和善,是个像春风一样煦良温柔的人,自己便像被喂了吐真剂,怎么着也开不了口扯谎。
“这样啊......”周泗轻笑了一声,“阿燃也真是,提前回家都不和我说一声。”
袁旭伟这才惊觉自个儿把同桌给卖了,悔恨不已,忙道:“阿燃他手机没电了,都自动关机了,这不没法和你报备嘛。”
周泗脸上笑意更浓:“你和阿燃关系很好呀。我十岁同他认识,至今除了我和他父母,也没旁的人叫他阿燃。”
袁旭伟抓了抓耳朵,道:“那是,阿燃这小子够义气够哥们够耿直,脑袋瓜也好使,咱们同桌这几个月,他没少帮我。我从小到大的同桌里,就阿燃最好了。”
周泗单手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放到课桌上,手指修长,指尖轻敲桌面,道:“阿燃从小就心善,小时候还拿自己的零花钱帮班上的贫困生垫班。”
“他心眼特别好,路上见着流浪狗,身上没带吃的,就去小卖部搞点火腿肠面包什么的喂几口。还有那种一看就是骗人的讨饭的,他也要给人碗里丢俩钢。”袁旭伟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有时候吧,我真觉得这人爱心泛滥,傻到家了。”
周泗但笑不语,眼风扫过叶燃的课桌,抬手过去轻抚桌面凹凸不平处,复又道:“阿燃有同你谈到我么。”
袁旭伟知道这回可不能再说大实话了叶燃倒是偶尔提过这位发小,可话里头压根就没什么赞美褒奖。
他鬼使神差,眼珠子一转,道:“那还用说,叶燃说你当年转学那会儿,他可舍不得你了,说你人特别好,特别照顾他。”
周泗但笑不语。只见他站起身带上手套,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包装致的巧克力,放到袁旭伟桌上:“既然他今天不想见我,这巧克力也没他的份了。原本没想到今天还得爬上来跟你打听叶燃,要是早些知道,我就准备别的东西当见面礼了,”
他笑着摇摇头,“这甜不拉几的东西,也就见叶燃这一个大老爷们儿喜欢。要不你送女朋友?”
袁旭伟红脸道:“还没呢。”
周泗拍拍他肩膀:“横竖别分给叶燃就行了,当他面嚼两颗最好。哎可真想拜托你录下来给我瞧瞧叶燃那样儿,都好几年没见他吃瘪了,还挺想的。”
袁旭伟心道,这俩哥们儿处得可真拧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算开眼界见世面了。
第二天傍晚五点半,距下课铃打完已经快二十分钟,九(5)班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终于讲完了周五的单元测试,拾教案准备回办公室,底下的学生或讨论刚发下来的测验卷,或商量待会儿去哪家摊子吃点好的明天是礼拜天,虽然各科还有一堆作业,但也不妨碍这些初三生苦中作乐,小小地放纵一下自己。
叶燃三倍速拾好书包,同袁旭伟打了招呼,便飞也似的往教室外边跑。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下午周泗又发短信说放学来找他这不成他爹了么,还管接送!刚冲到楼梯口,他便猛地瞧见闲闲倚着墙玩psp的周泗。
“哟,还挺赶的,急着见我么。”周泗咧嘴朝叶燃笑出一朵花,笑得特别刺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