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叶燃挣不开来,只得叹了口气,“阿爸跳楼以后,我都没怎么合过眼。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全是他满身血的样子。”
周泗却把头埋进了叶燃的脖子,蹭了蹭叶燃,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佝着腰背,竟然有些可怜。两个人倒是分不清是谁偎依着谁了。
叶燃揉揉周泗头顶乱糟糟的发旋:“去你房间说吧,杵在这也不是个法子。”
周泗方才缓缓放开叶燃,转过身,却仍紧紧牵着他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叶燃就凭空消失一样。
周泗慌得没在意控制力道,叶燃的手被他攥得生疼,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一股子茫茫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周泗的卧室全然不像是记忆中那样塞得满满当当,书架上只稀稀落落地码着三四本英文小说并几本物理竞赛指南。叶燃装作不经意地用食指划过窗台边的小书桌,不出所料瞧见落了一层灰的指尖。他捻了捻指尖,问周泗:“宋姨呢。”
周泗道:“她回沪探亲了。”他见叶燃的样子十分疲惫,便伸手贴上了叶燃的额头。
“你是不是发烧了。”周泗皱着眉头道。
“没有,大概是刚才跑过来的,有点热。”叶燃矢口否认,“倒是关于我阿爸的死,我听到一些不一样的说法。”
“他们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叶燃打量着周泗的神色,“他被人从33楼推下去摔得脑浆流了一地。”
“你觉得呢,周泗,”叶燃脸上风平浪静,“你知道我阿爸这些年的生意,并不是多么干净的。。”
“看在我们认识快十年的份上。”
“也看在我被你白操了一年的份上。”
叶燃的话□□裸而又残忍,周泗望向他的眼神像是被一口气吹灭的蜡烛芯,沉沉地黯淡下去。他忽然笑起来,只是那从胸腔子里一阵阵迸出来的笑声苍凉极了。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悬着的挂灯,道:“你想确认什么呢,阿燃。如果你问我是不是周怀竹,我当然会告诉你不是他干的。”
周泗撇过脸望向窗外的夜色,神色难辨:“咱俩爸合伙干大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爸是不干净,你爸也并非清清白白。这回东窗事发,总有人要出来顶包,我爸他......他也是没办法......”
却见叶燃扬起手对着周泗右脸毫不留情就是狠狠一耳光。
“真是周怀竹的好儿子。你我心里都清楚,周怀竹为什么会在快升官的当口弄死我阿爸。当着我的面,给你那杀人犯父亲讲情,你怎么开得了口呢周泗。”
叶燃一耳光抽得周泗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了床头柜,上边坐着的小号熊仔被撞在了地上,四脚朝天。叶燃认得它,周泗离开叶家村前央着自己买给他的,说是提前过生日其实哪是过生日,周泗生日在来年的二月,可秋季学期的期末考都没参加就匆匆转学到n市了,不过是想留个念想。
可是小村庄里,超市里都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