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昭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作恶分子。
世子的睡姿千变万化,但总能奇准地不在卫星阑的接受范围内,把世子划分进一屋摆设的美人,不得不反复把谢昭摆回正确的姿态。
但往往转身不久,世子那张床就又变回狗窝。焦心不已的卫星阑就像个身怀千万财宝的地主,总不放心自己家财是否安稳,夜里睡不踏实起来无数遍的检查。
谢昭每次都不让他失望地歪七八扭。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有一件事不完美的卫美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无数次地起夜。
“你说你是何苦?”谢昭第二天打着哈欠出现在堂中,总算一日三餐还有仆人送来。
世子喝着粥,筷子上戳着一个包子。
黑眼圈很重的卫星阑双目发直,定在那圆润洁白的包子上。
谢世子没安好心,筷子戳地一点都不标准。你倒是给我往中间点啊!
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卫星阑又迎来熟悉的抓狂感。谢昭咬了一口,接着又一口,那凌乱没有套路的作风让忙活一晚上的卫美人浑身难受。
谢昭为什么每时每刻都在荼毒他的视线!这小混蛋简直是世界的毒瘤!
卫星阑恶向胆边生,一把夺过谢昭的筷子和包子,忍无可忍,“你给我够了啊!”
世子笑眯眯,“不够。这怎么就够了?”还没逼死这强迫症呢。她抓过一个包子啃了一口,口里含糊不清,“我说你这毛病,真是何必?习惯就好嘛,不要放弃治疗啊。”
“来来来,”世子空着的手飞快地抓过包子,站起身塞到他嘴边,“你按你喜欢的方式,我随意。”
卫星阑被杵了一嘴油,伸手接住,脸黑如锅底。
谢昭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筷子,筷子上的包子形状磕碜,她又咬一口,瞪着眼作无害状看向临近发飙、连白莲花演技都顾不上的青年。
“你看,”世子叹了一口气,举了举手里的筷子,“我这样的,叫吃,”又举了举左手咬了一口的包子,“这样的也是吃。”
卫星阑捏着个包子静静看世子装逼。
谢昭规规矩矩往左手的包子同一位置再咬一口,完美的半缺口瞬间治愈卫星阑暴躁的心。但被世子宠幸的另一只还是那么惨不忍睹。
“同样是吃到肚子里填个饱,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又有什么关系?”世子干掉两个包子,喝一口粥,挑着眉,“殊途同归而已。”
“人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忍不住自己本能的偏好和坚持,做了后却又自省自己的行径失当、受人异样眼光,想要自控约束,却又阻挡不住愈演愈烈的念头,鬼上身般身不由己,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它越来,越来就中毒越深,明明不想给别人惹麻烦,却惹来更多的麻烦,不想让人生厌,偏偏就是人憎狗恶,哎……”
谢昭摇头,一副深表同情的神色,“本世子想,你也该深深苦恼过,却总无能为力。”
卫星阑怔住,垂下视线,表情复杂地盯着手里捏着的包子。
何止是苦恼过。
大忽悠谢世子好像很了解他似的,“但你自己都不认同自己,又谈何让别人认同你?”
“强迫症就强迫症呗,来了就接受,无惧好坏也不谈对错,不去排斥就没有纠结,随心随性,该吃该喝好好生活才是正紧。人嘛,当你不去考虑自己是不是在关注某个存在,才叫真正地忘怀。”
快把自己都感动的世子睇给他一个‘看好’的眼神,拍拍青年肩膀,满意审视对方触动的神情,潇洒退场。
小子,如此海纳百川光辉万丈高风亮节的世子我,一定会维持住厚德载物折服万千男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