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怜月在一旁听着,幽幽地道:“这曲子,我会。”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处境,身处教坊司不日便要待客伺候裘司卫那种人渣不说,宋氏在一旁瞧她的目光阴冷至极,书信曝光,宋氏自然已经知道是她所为。无奈上京途中有游司卫长与她寸步不离,并未与吴家众女同车而行,宋氏没逮着报复的机会。可日后同在教坊司,宋氏要对付她太容易了。
今日的教坊司简直像宋氏回娘家探亲,宋阁老的家眷因就在京城,来得比吴家人早许多。宋氏一到便“三姑六婶子八外甥女”的不停认亲,吴怜月在吴宋两家的怨念之间要怎么生活?她只能尽快逃离这里,比如,巴结上顶顶尊贵的灵阳公主……
刚歇过神来的宋氏知吴怜月想借此出风头,便撺掇吴家一个庶女道:“快说你也会。”
庶女委屈地摇头。
宋氏偷偷拧了把庶女的腿:“不会不能学?”
二人嘀咕着,方嬷嬷的皮鞭又落在宋氏身上:“交头接耳什么呢?没本嬷嬷的允许不许说话。”又换了副语气转向吴怜月:“姑娘若会,当真是救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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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嘉王府思月院的正房突然亮了。
锦阳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坐起来,前世之事又入了梦。震天的战鼓声中,她被绑在高台之上,和涅族那个叫阿部雅郎的将领手执大弯刀,割开她的左手腕放了一碗血,祭天!割破她的右手腕放了一碗血,祭地!最后一刀抹向她的脖子,锦阳在生命的最后关口听到了三个字。祭战神!
那种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恐惧感现在也未消散,偶尔连月那丫头伴着她睡会好些,可她又怕梦中呓语被连月听了去。那日一怒之下下令将连月困在屋中没多久,就又下令把人移去了别的屋子,有连月在,她和花好圆三人说话多有不便。若是想怜月了,也只消过去看那丫头两眼便够了。
睡不着枯坐着捱到了破晓。
连花一大早递来灵阳公主寿礼的礼单:“郡主看看,可有不妥的。”
锦阳接过礼单问道:“什么单子?”
“灵阳公主十八岁寿辰的礼单。”连花提醒道:“寿宴于后日在桑山行宫,仓元姑娘也会去。”
锦阳点点头,将礼单递回给连花。“就这样准备吧!”
堂姐灵阳与怜月生辰相同,只是灵阳公主要年长一岁,后日也是怜月十七岁的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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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不过一些负责洒扫的宫人才会踏足的桑山行宫,今日格外热闹。
吴怜月抱着琴,和同在教坊司的几个女子坐在偏殿的一处墙角说着话。
“别唠啦,那边开了宴眼看就要命人传你们了。”方嬷嬷生怕有思虑不周的地方惹恼了公主殿下,吩咐完又离开去前面瞧着了,思盼着没准伺候好了哪位主子,能调离教坊司那个鬼地方。
公子贵女们陆陆续续地来。
玖阳公主一到。伺候的宫人都迎了上去,谁都知道除了嫡公主,这位在皇上跟前是最得宠的。玖阳神色十分得意,在众贵女艳羡的目光中走向内院,嘴里高声唤着:“灵阳姐姐。”这便是向别的贵女的小示威:瞧瞧你们这些人,无论如何富贵也不是皇族之女,见了本公主也得唤句殿下。
不久锦阳郡主也来了。刚还聚着堆儿迎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