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哭笑不得。
她回头去阅览室里一找,才终于看见了妈妈说的那本法律杂志。
陈晨是作为被律协评选出来的优秀青年律师,和其他几人一起被登了在封面上。
韩梅心中一时充满了感概。
一个,当然是为了高玉兰,她作为一个非恶俗剧不看的家庭妇女,居然火眼金睛,能在一个法律杂志上发现了陈晨的头像。
再一个,是为了陈晨。
从娱乐版到了政经版,他一路走来,中间付出了多少坚辛,她可以想象。
她似乎看到那从风花雪月走过来的小男友,像某艳星一样,把脱下来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去。
韩梅心中一动,才开始真正思考关于迈前一步的问题。
韩红兵当然是个阻碍,另外一个,她也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黄宝儿觉得奇怪:“你还要什么准备?你难道不是已经认定他了吗?”
“我是认定了这个人,可毕竟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呢。你没听说过吗,婚姻就是一个福袋,看着挺合算,往往买下了打开来你才发现里面都是些用不上的。而且我妈现在那么灼跃,我都不敢想象要是不小心离婚场,她会是什么反应。”
“离婚怎么了!这辈子当过律师夫人,你也不亏好吗?
你看你们院那个外教老头,人家离婚以后,不还是整天戴了个尾戒到处跑吗?
人到某个年纪,连失败的婚姻都是炫耀的资本,看不起的旧情人统统成为谈资和阅历。
30年前我妈买台缝纫机还真打算传给我当嫁妆呢,现在你买台电脑,难道还准备要用过保修期?
男人嘛,合则来不合则换。这年头,谁发帖子的时候能担保这辈子就你一次份子钱?
当女人的,难道还要跟咸丰年前一样,看着丈夫吃喝嫖赌也继续要同他熬一辈子吗?
选错专业还允许转行呢,嫁错郎就不让换人了。
再说了,我一个失婚妇女都没怎样?你哪来阴影那么重!
等我看准哪个黄道吉日闪个婚,就把你超过了。”韩梅看黄宝儿笑嘻嘻的,敏锐追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黄宝儿难得娇羞,摸着吸管不说话了。
韩梅惊喜不迭:“真有情况了?”
黄宝儿这才开了金口:“你也认识的,就日语学院的那个大胖子辅导员,戴副大眼镜的。”
韩梅一愣:“你之前不是说他嘴碎,有事没事总拿那些烂账来办公室扯皮要报销吗?”
“哎呀!”黄宝儿托腮一笑:“反正扯来扯去就看对眼了呗,他也正相亲呢,那天装着开玩笑地问我,说要不咱俩相一个呗,好歹肥水不流了外人田。我想着,双十一说话就到了,我淘物车还没找到人付款呢,好歹这人工资单还在我手上呢,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韩梅听得哭笑不得。
她当然知道,受过情伤的黄宝儿,嘴上说得随意,可她能再次站起来向前走,肯定是经过不少挣扎的。
她佩服这样对爱情有勇气和毅力的人,此时心中充满了欣慰和祝福。
和黄宝儿一比,她的确是个胆小鬼。
韩梅坐在运动场一边的看台上,眼中倒映着的,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赛场中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