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挂了电话,出了机场,便脚步不停地打车回家。
平常家里都是高玉兰负责骂骂咧咧,韩红兵主管唯唯诺诺,其实遇到大事,一贯惜字如金的爸爸才是主心骨。
此时家里突然没了顶梁柱,高玉兰平常的强悍都不见了踪影,韩梅回家一看,见她头发也顾不得修整,乱糟糟地披散着,因为着急,眼底都见了青,心中很是不舒服。
高玉兰见了归来的女儿,面上的淅沥小雨更顿成滂沱大雨。
韩梅的忐忑不敢表现出来,强撑着安抚了母亲,又做了点东西逼着她好歹吃了,再看了看墙上的钟,已是快中午12点了。
韩梅忧心韩红兵的情况,把大姨叫过来照顾妈妈睡下,打算去派出所先问问情况。
大姨送她出门: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一个人去打交道的,要么等姨父下班跟你一起吧?
韩梅说:“没事的,我有朋友要来帮忙的,我只是先去问问情况。”
她按着高玉兰说的,先到了附近派出所,谁知人家却告诉说案件归到刑侦大队去了。
韩梅心中一突,又赶紧打车过去,好不容易找对了地方,值班人员正懒洋洋地和别人聊天,韩梅喊了好几声,她才走过来问:“你什么事情?”
韩梅说自己是韩红兵家属,想找负责的民警问问案件情况。
工作人员慢悠悠地坐到电脑前:“他是犯事儿的还是被害的?”
韩梅低声回答是嫌疑人。
那女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看了眼记录,说:“哦,就是那个故意伤害的吧?正拘留呢。”
再问别的,女警就一概不知了:“那能告诉你吗?案件正处于侦查阶段呢。”
“那能让我见见负责案件的刑警吗?”
“警官是你想见就能见啊?”
“我只是想知道下情况!”韩梅听得气愤,冲口而出:“我爸平常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无缘无故,是绝不会出手伤人的。”
女的眉头一皱:“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在现场吗?反正现在受害人在医院躺着呢,我们难道就会随便抓人了?”
韩梅登时红了眼。心里顿时空荡荡地。平白想争辩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身后突然有人帮她应一句:“刑法规定的‘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这案子才刚立,您是张嘴就给我当事人下判决呀?”
韩梅踅身看去。
陈晨白衬衫黑领带,外面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仿佛从天而降般,威风凛凛地从大门外迈进来。
韩梅怔愣间,陈晨已经走到她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肩,像有力量透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她抬头仰视陈晨,他的到来,让她瞬间安心。
陈晨扶了她的肩,低声给韩梅介绍身后跟进来的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们山城分所专搞刑辩的,人称捞人王的尹律师。”
尹律师跟韩梅握了手,连说两句“不敢当。”
他问了几个问题,韩梅都一问三不知,反被问得紧张起来。
尹律师连忙打住话头,笑说没事的,让我来处理。
他打了个电话,又跟接待的那女的说了几句,就熟门熟路地带着人上了楼。
这下没人说不能随便见的话了。尹律师轻易就找到负责案件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