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区的东北菜馆里,韩梅加上篮球队的正选、后备以及帮忙打点的,统共10人围成了一桌。
里头有三个是法学院的,跟韩梅都算认识,加上她又没什么架子,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这帮人心大,胃口也不小。青春期男孩子,本来就是饭量惊人,又是剧烈运动后,端上来的菜在转盘上转过一圈就清空了。
韩梅看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赶紧又要过餐牌给点了一轮。
陈晨上趟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发现韩梅的座位空了,忙问:“韩老师上哪了?”
一帮吃货从碗里抬首,茫然四顾,纷纷摇头。
只在座唯一一个女的,是乔尼的新任女友,队里的啦啦队长,手里还抓着刚剥壳的虾,给点好酱油,才喂进乔尼的嘴里:“刚才好像看她拿着包出门了。”
陈晨拨她电话,却听熟悉的铃声从外套的衣兜里传出来。
乔尼劝他回座:“韩老师那么大的人了,用得着那么紧张么?”
陈晨转身就朝外走:“买单的走了还不紧张?我可不负责洗碗啊。”
他在众人哄笑或加油声中走出店门,心中自有不能言说的关心。
热烘烘的一阵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路边摊的烟火味。
他下楼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怕刚好和她错过,又回到搂上从骑楼处往下望。
等了好一阵,才看到韩梅的身影从远处漫步归来。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灰蓝的街面上,她下身是展现修长腿型的铅笔裤,上面穿一件无袖碎花雪纺上衣,被小铺色调不一的灯光打在身上,像是围了一条五披帛。
他快步走下去。
韩梅正低头翻钱包,一进楼梯间就一头撞进某人怀里。
她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陈晨,拍了拍胸口:“你怎么出来啦?”
“出门也不知道带电话。”
韩梅翻口袋没找到,自己吓了一跳。是陈晨安了她的心:“你放在外套兜里了,给挂到椅背上。”
“你干什么去了?”
“哦,取钱。”
“楼下就有atm,怎么走了那么远。”
“楼下的atm要跨行手续。我这不得回学校饭堂的边上取吗?”
为省那么点钱,跑那么远。陈晨语带睥睨:“分明就是只铁公鸡,干嘛还请客?”
韩梅白他一眼:“不是你埋怨不能堂堂正正在众人的眼光下一起吃饭吗?”
“这样也算‘和我吃饭’啊?”
韩梅一下子急了:“这怎么不算啊?!为了哄你,我钱包都大出血了。”
他不反驳,低头微笑。
韩梅:“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陈晨乐得眼睛都眯起了:“没什么,就发觉你们老一辈的示爱方法还挺含蓄的呀。”
她被气着了:“你才老一辈!”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再说吧。”她偷摸着干瘪的钱包,懊恼自己怎么像包了个小白脸,钱不声不响地就往外流。
“不吃饭,请我看电影也行。”陈晨笑嘻嘻地想,他最爱黑漆漆的地方了,想干点什么也没人能看见。
韩梅想起新生军训周,夜晚要给他们放老红片呢,要不,也叫上陈晨?
二人回到餐厅,大家已经酒足饭饱。
韩梅灌了杯冰饮料,正准备找餐巾纸擦汗,转盘上的面巾纸盒却恰恰也停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