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独站在舞台上,面对着亮如白昼的镁光灯,向全校直播的镜头,捂嘴窃笑的人群,皱眉摇头的班主任,脑中只有空白一片。
她永远忘不了那突兀响起的鼓掌声,是作为竞争对手的周彦在观众席里站起来,给她支持鼓劲。
其他观众在他带领下,也陆续地加入到鼓劲的行列里。
他那带着暖意的目光仿佛穿过迷雾的一束灯光,将她带出了错误的航道。
她慢慢陈述着,怔怔看着汤水慢慢滚开,肉丸子一颗颗上浮,想不明白是该怪肉丸子煮熟膨胀,还是煮干的汤底暴露了它。
正如她想不明白是时光让周彦变了质,还是当年自己识人不清。
她眼神怅惘,嘴角带着一分难以形容的笑意:“大概每一段爱情,在它枯萎之前,都曾经是一朵花?”
韩梅衣领中掏出用红线串着的一枚哑光的银指。不知道是戴久脏了,还是本来就质料不纯,隐隐可见发黑。
“他可能早就不记得了,这是他出国前他送我的。在学校附近小店买的便宜货,却依旧花光了他的零钱了。
我们统共只拍了两个月的拖,他就要走了。
从这段关系开始,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应我。
但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的喜欢有多纯粹。
跟答应好的一样,我把这个戒指一直戴到现在,就算爱情里只剩下我一个参赛者,这场马拉松我也独自跑完了。
大概,今天就是终点了吧。”
她豪气地一扯红绳。
戒指被她扔进一只喝空的玻璃瓶里,发出叽哩咣啷一阵响声。
韩梅自嘲一笑:“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吧?”
陈晨点点头:“傻!你要是跟我谈,拿到的肯定不是这样的便宜货。”
韩梅一口酒刚喝下去,被他的见缝插针呛得咳嗽连连,“……胡说什么呢你?”
她重重放下瓶子,正色道:“再次声明,我可是你老师,你往后不许再这样再乱我开玩笑!”
他倔强地一抿嘴:“你算什么老师啊?辅导员不就是‘吉祥三宝’嘛,保安保姆保洁员。”
当着她面呢,就敢质疑她的工作?
韩梅把酒瓶重重搁到桌子上:“辅导员也是老师!做思想政治工作的!”
“那我还是官二代呢,难得我看得上你,潜力股要趁低吸纳懂不懂,等我功成名就你可没后悔药可吃。”
韩梅义正辞严地反驳他:“老师眼中,学生哪有贫富贵贱?”
“呵,老师靠吃土活着?大把老师为了拉关系倒过来捧学生臭脚的。你们不也按成绩把我们分了三六九等吗?”
“嘿”韩梅又羞又急,加上多喝了几口,就有点关不住自己嘴巴,思来想去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把竹签扔桌上,“那我作为一穷人,连仇个富也需要理由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地替我出头?”
“……我是出于职业道德!”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