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了便一手挂断,顺便还关了机。
她迅速地躺回床上,大被蒙头。世界清静不过两秒。她转了个身,刚要再次入睡,模模糊糊地又听见歌响。
韩梅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它无辜地黑着一张脸看她。
她把手机塞回去,难道是太累了导致幻听?
谁知寝室门突然被人砰砰砸响。
楼下阿姨隔着门大喊:“哎哟韩老师。你们院男生在楼底下唱歌,整个楼的女生都在起哄呢,你还管不管了!”
真要命!
韩梅抓着一头乱发,简直想大声尖叫!
她读本科的时候,也间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诸如某宅男临毕业喝高了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表白啊,又譬如哪个系的学长用蜡烛拼成心形在学妹回寝的必经之路上给她庆生啊。
哪个女孩没有点公主梦呢?韩梅当年也不无艳羡,那么热闹的事儿,怎么偏没让她赶上呢?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好不容易让她碰上一次,竟被安排了个棒打鸳鸯的角色。
她披衣而起,打开房门,昏暗的走廊里一片闹哄。她一路朝外走,只觉得自己是误闯魔境的梦游人,每一扇门后都是彻夜狂欢的怪,尖叫呼喊,让整幢楼几乎都要共振起来。
走到楼底,才发现外头飘起了小雪,零星地,暧昧地,却绵密地铺了一地。
雪花落在水泥路上,绿化带上,薄薄的,像把周遭的一切都通通放到棉花糖机上裹了层糖丝,将这单调的景物都打扮得浪漫了起来。
那帮不怕死的仍旧在楼前面的空地上闹腾,阵仗拉的很大。
陈晨冒雪把敞篷车顶打开了,高坐在车后盖上,翘起了二郎腿,怀里抱了把吉他,身旁还支了俩大喇叭。
除此以外,他还拉了一圈的名车聚拢在四周给他压阵,十几道高开的车头大灯聚焦在他身上,给他照出些不真实的梦幻。
不得不说,为了耍帅,陈晨也是挺拼的!
他拨完了最后一个音符上,抬头朝韩梅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身后暴起的欢呼,把韩梅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宿舍楼阳台上乌泱乌泱站满了人。
女生们被迷得如痴如醉,手里不知道挥着手机还是什么,以不输听演唱会的热情花痴着,“安可!”“好帅!”地乱叫一通。
陈晨的一帮损友们也配合地将车喇叭按得起彼伏,将整个现场闹得如菜市场一般。
她气得将手掌圈在嘴边大喊:“别吵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可恨她才长了一张嘴,哪里敌得过这热情澎湃的大合奏。
她当机立断,要擒贼先擒王!
韩梅避开地上的积水,小心朝陈晨的方向挪过去,好不容易,才在陈晨弹下一个音符前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韩梅被触手的冰凉冻得一抖。
因为要拨弦,他没戴手套,红通通的手指被融雪打湿,十足从冰箱拿出来的甘笋条。
靠近了才发现陈晨鼻头发红,双唇发青,上下牙齿间磕绊着,张开嘴都看不见白烟了。
偏偏那双陡然望向她的眼睛,又像冰原上灼灼地烧着的两把火。仿佛下一刻就要蔓延到她身上。
她愣住了,想缩手,却发现拉不回来。
他的手指暧昧地在她手心划过一道道冰凉,傻兮兮地抽着通红的鼻子:“你真暖!”
韩梅被那尖锐的美色一刺,连挣扎也虚弱起来了。
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歪头打量她。
她身上那件及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