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吴于然先扬起的笑脸。

张闵琛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借擦头的动作挡住想要挑起的嘴角。

“你今晚不是去你姐姐那边吗？”

吴于然看着她自顾自地往床那边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回来拿点东西再过去。”

闻言，张闵琛搭在毛巾上的双手又是一僵。她背对着吴于然咽了咽唾沫，语气不自觉地变淡，瞥了一眼刚送上来不久的外卖，还是耐心着开口道。

“一起把饭吃了你再过去呗？”

然而，对方现在一头扎进了自己已经空了不少的衣柜里，一心顾着找自己想要的那套衣服，想也不想地回道，“不了，我姐车在楼下等我。”

身后突然沉默，吴于然一怔，随即转身，当下就看到张闵琛把饭都扔进了垃圾桶。

“你怎么了？”吴于然盯着垃圾桶里翻到的饭盒，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不想吃了。”张闵琛瞥了她一眼，停止了擦头，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任由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肩上，自己则低着头玩手机。

吴于然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脾气，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有些糟。

但她也不想贸贸然地跟那人起冲突，也就耐着性子跟她说话，“你先把头发擦干。”

“别管我了。”张闵琛还盯着手机，说话的语气也不好，“你姐不是还在下面等你吗？”

“你发什么脾气？”

吴于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在手上的衣服也扔在了床上。

房间里响起电流窜过灯管的声音，地爬过耳边，让人心生烦扰。

“我没发脾气。”

张闵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咬着唇说了这么一句。她总爱把话都藏在心里，吴于然有时觉得猜她的想法挺累的。

“没事我走了。”

她半低着眸子，默默地捡起方才自己扔在床上的衣服准备离开。

“干脆把剩下的东西也一起带走好了。”张闵琛盯了她很久，见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心生怒意，那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禁不住说了出口。

“你说什么？”

吴于然刚走到门口，闻言，立马转身回到梳妆台旁边。

“反正你东西不是也搬得差不多了吗？干脆把剩下的也一起打包走就好了。”张闵琛见她瞪着自己，干脆自己也扔下手机，站起来跟她对峙。

吴于然深呼吸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胡乱发脾气的人有点陌生。她用微凉的手心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的与不要太呛。

“我没有要搬走。”

“是吗？”张闵琛摊了摊手，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我看也差不多了。”

“反正你也是在那里长住。”

“那是我亲姐。”

“所以呢？”张闵琛瞪大了眼睛，嗓音在争吵的过程中不断拔高，“所以这就是你跟我这么多天以来都没见过面的原因？”

吴于然突然语塞，她伸手握住梳妆台前椅子的靠背，冷意从掌心传到大脑。

半晌，她听见楼下响起汽车的喇叭，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