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加百列占着盥洗室,米迦勒正在等他洗漱完毕。其实加百列早就洗完了,他站在米迦勒卧室的门口,心像被什么揪着似的,仿佛有一把利刃在剜着他的心尖儿,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路西法紧抱着米迦勒,心里一阵慌乱,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叫米迦勒下去洗脸,刷牙,漱口,梳头。他的痴心又一次破碎了,他回到房间,把门关得紧紧的,扑倒在床上,头扎进枕头里,将泪水全擦在枕头上。
他不想哭,但泪水就这样涌出了眼眶。加百列不想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但他又多么希望米迦勒能知道他的痴心,多少个夜晚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伏枕流了一夜的泪。明明是他先遇见了米迦勒,那时他还和路西法有着婚约,因此他多少次在米迦勒的窗前驻足却不敢言明自己的心事。是他胆怯了,路西法抓住了机会,他们在一起了,加百列悔之莫及,他只能将自己的心事深埋起来,不让米迦勒知晓。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大门前,他穿着黑色的斗篷,一身灰色的西装,手中提着一只棕色皮箱。在晨曦熹微中,他步履匆忙地走进这条熟悉的街道,那脚步由于急切而显得有些踉跄。他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刻按响门铃,站住了。他微微地喘息,黝黑的面颊上肌肉在抽动,他把头缓缓抬起,额头上显出几道深深的皱纹。那双深陷入眼眶的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泪花。他终于到了,他把门牌反复看了好几遍,是这里了,天堂路三号。
他按响了门铃,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谁呀?”
“是我……”他的心揪了起来。
“你是谁?”贝利尔打开了门,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我是珍妮的朋友,她是加百列的好朋友,是她介绍我来这里的,我这里还有一封她亲笔写的信。这里是加百列的家吗?我能见见他吗?”中年人说。
“等等。”贝利尔又把门关上,他上楼去敲加百列的卧室的门,在门前面说:“加百列,你的那位叫珍妮的朋友,她的一位朋友来找你了。”
加百列下楼去,门吱呀一声被他打开了,中年人就站在门外,脚边是那只棕色的皮箱。他一见着加百列就认出了他,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加百列的照片,但他就是一眼认出了他,眼前这个人有着如同天使一样的面容,他的举止、气度和神态都这么出众抢眼,让约翰不认出他也不行。在他眼前,约翰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您是加百列先生?”约翰问,心怦怦地跳。
“我是。你是珍妮的朋友?”加百列说,“请进来说话吧。”
“我叫约翰,约翰柯福特,是珍妮的朋友,她让我来这里找你,这是她的亲笔信,什么事都写在上面了,你一看便知。”约翰迈进了门槛,加百列再关上门,把他引到客厅去,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约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加百列。
加百列打开信,果然是珍妮的笔迹,她在信上写道:“亲爱的加百列,我把你的地址给了我的朋友约翰,我想只有你才能够帮到他。在一年之前,他曾从一个商人的手中买下了一个传说中封印着恶魔的瓶子,从那天起,他每晚上都在做梦,梦里就会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引诱着他,说能实现他的任何愿望,只要他打开瓶子同它签订契约。约翰每晚都睡不好觉,那声音就像恶魔的呼唤一样在他耳边时时响起,所以他把瓶子又卖给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