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黑。
郑铣扬沉吟半晌,迟疑道:“睿王完颜洪煦也就罢了,听闻其人胆小怯弱,易于控制,但是术虎高琪此人性格剽悍,恐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无碍。”完颜绰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笑道:“术虎高琪一介莽夫,头脑简单,只要宋国借口运河河道干枯,岁币运送困难,到不了南京,术虎高琪就算是有心找宋国的麻烦,也是牛啃南瓜,无从下口。”
“小王爷,高!”郑铣扬拍案而起,赞叹道。完颜绰思虑谋划之深远,揣摩人心之细腻,郑铣扬不得不服。
就这样,在完颜绰的暗中指导下,宋国开始借口运河河道干枯,运送岁币的船只全部搁浅在岸边,无法出航,并且以此为由,明目张胆地拒绝向完颜洪煦支付岁币。
完颜洪煦急得不行,三不五时就派使者来催,每次面见完颜洪煦的使者,以郑铣扬为首的宋国代表就给开始找各种理由推脱。
先是推说河道干枯,没办法出行,等下了雨,涨了潮水,又借口船只破损,还在加紧时间修整当中,后来被完颜洪煦的使臣缠得没办法了,郑铣扬还一脸诚恳地当着人的面好说歹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非是我宋国有意不支付岁币,岁币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不信使臣请看,岁币都在码头上堆着呢,一两银子,一匹绢布都少不了,就等天气合适的时候扬帆起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是我们不想给岁币,而是实在没办法运送到贵国去啊!要不,您先回南京奏请金国国主,派兵来自己运送算了。”
一番抢白,气得完颜洪熙的使者连话都说不出来。
完颜绰给郑铣扬支的招就一个字,拖,拖到完颜洪煦先沉不住气为止。
宋国拖着不肯给岁币,完颜洪煦就等着这笔钱解燃眉之急呢,久等不来,急得都快上火了。权臣术虎高琪更是因此而勃然大怒,虽然他现在大权在握,但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全都眼巴巴盯着他呢,若是不能顺利从宋国要回岁币,他术虎高琪威信何在?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术虎高琪遂向完颜洪煦进言,恨恨说道:“宋人无耻背盟,每年都应该缴纳的岁币却在今年忽然找借口不予支付,陛下派使者去催,还推三阻四,拒不上贡,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大金国绝对不能再向宋国低三下四地求情,理应出兵,逼迫宋国乖乖交出岁币来。”
朝中大臣们噤若寒蝉,虽觉术虎高琪的建议太过意气用事,却不敢开口反驳。
在这当中,只有一个文官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宋国不肯支付岁币,想必是有其迫不得已的苦衷,再派使者催问一下就是了,何至于大动干戈?更何况,宋国与我大金结好百余年,情意深厚,如今因此小事而轻启战端,实为不妥!”
术虎高琪怒目而视,文官拒不退让。
对于要不要对宋国用兵,朝中文武大臣的意见始终不能统一,完颜洪煦也因此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