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了,哪怕明知道胡世宁是在阳奉阴违,口头上应付自己,未必代表了其本人的真心,但是有机会看到老狐狸示弱,完颜绪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毕竟首战告捷,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胡大人客气了。”完颜绪大大方方地展露笑颜,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味道,不过相对于完颜绰的张扬,以他沉稳内敛的个性,炫耀也显得很是含蓄。“不过是替皇爷爷分忧罢了,奈何我年纪尚轻,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胡大人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听这语气,老狐狸胡世宁气得牙都快给咬烂了。“既如此,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胡大人有事要忙,我就不多留了。”看在胡世宁已经为官三十余年,一把年纪的份上,完颜绪尊老爱幼,起身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礼数周全地说道:“胡大人慢走,不送!”
胡世宁憋着一肚子火,颤颤巍巍地弯腰向完颜绪行礼,直起腰杆时也不知道是急火攻心,亦或是年事已高,力不济,一个没站稳,晃晃悠悠地往后倒去,要不是身后的同僚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胡世宁差点儿直接摔倒在地。
见状,完颜绪顺势相劝道:“胡大人年事已高,还得多多保重身体,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切勿太过操劳国事啊!”
黄口小儿就是黄口小儿,只剩下一张嘴皮子利索,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搅三分。
胡世宁愤愤不平,但心里也明白,自己今儿算是栽大跟头了,怪只怪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位一贯不动声色的皇长孙殿下会是这般难缠的角色,没做到知己知彼,活该自作自受。
“有劳皇长孙殿下挂念。”
在完颜绪笑意盈盈,深藏不漏的视线下,胡世宁一把拂开了同僚搀扶着他的手,故作镇定地告辞离开,留下一个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背影,透着一丝灰心丧气的落魄感。
没了负责主事的胡世宁,其他大小官员们谁也不敢擅自做主,马上从善如流,跟着告辞离开,在得到了皇长孙殿下的应允后,鱼贯而出,走得干干净净。
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真正动筷子的反而没几口,虽不见杯盘狼藉,但是摆放在桌面上的酒杯却是孤零零的,没有人饮,没有人碰,看上去好不可怜。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完颜绪才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透过半合半掩的纱窗,借着一轮新月皎洁的银光,自饮自酌,自娱自乐。
“皇长孙殿下!”
思退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时,完颜绪正仰头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快意非常,满口酒香都还未来得及咽下。
“皇长孙殿下……大事不好了!”思退刚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凉坚硬的地面上,不住磕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哭喊道:“皇长孙殿下……求您帮帮忙……”
“有话好好说!”刚才跟老狐狸胡世宁的交锋并没有落于下乘,完颜绪很高兴,思退的冒犯,并没有坏了他的好心情,所以完颜绪也没有厉声斥责思退太过于冒失,不懂规矩,看在完颜绰的面子上,完颜绪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略带不满地说道:“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难道世子爷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世子爷不见了!”思退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埋着头哽咽道:“皇长孙殿下,世子爷他……都怪思退不好,没能保护好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