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偷偷拉了拉完颜绰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给金国国主赔罪。
谁知道,完颜绰根本就不怕金国国主生气,他一直很得金国国主的宠爱,他年纪又小,童言童语,料想金国国主也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
果不其然,金国国主闻言只是一愣,倒也没有治完颜绰的罪。
倒是完颜绪,见皇爷爷没生气稍微松了口气,想起这茬,低头很认真地说道:“满都,说什么胡话呢?古圣人有云,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是白读的吗?”
完颜绰据理力争:“呵,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谁说的?四书五经里可没有这句圣人之言,更何况,我读经史子集,只见有孝敬父母,未曾闻孝顺父母的!忽鲁你能否解释一下,何为顺?”
忽鲁闭口不答,明知道完颜绰话里有话,这么问必然是在给自己下陷阱,他又不是完颜承晖,才不会这么傻乎乎地自投罗网。
完颜绰不以为意,自问自答道:“忽鲁,言听计从是为顺,那倘若父母有错呢?还要顺吗?盲听盲从不是孝,那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是助纣为虐!至圣先师孔圣人曾有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既然父不慈,那就别怪子不孝,万事有因果,天理循环,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诡辩!完完全全就是诡辩,偏偏这番话听起来又没有什么漏洞,完颜绪自知没办法跟完颜绰逞口舌之勇,只能换一个角度辩驳,道:“满都,封官不过是为了彰显天家恩威,纵使这人不会当官也没关系吧?给他安排一个闲差,白领俸禄,以示嘉奖,此举不为过吧?”
完颜绰还是摇头,很认真地说道:“忽鲁,你错了,爵位不能滥施!否则恐让在边境守土卫国,为我大金国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母亲身死,无钱安葬,已是不孝,卖儿换银,虽为尽孝情有可原,但毕竟是不慈之举,如果像这样不慈不孝的人都能当官,你让天下人又如何做想?争先效仿吗?要知道,投机取巧并非为官之道,这股不良风气必须及时遏制住!”
完颜绪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接话,完颜绰倒是不急不缓,继续说道:“《吕氏春秋微察篇》记载了《子贡赎人》这么一个小故事。”
说完,不等金国国主答话,很轻松地背诵出了全文:“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於诸侯,有能赎之者,取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而让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之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多,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完颜绪瞬间醍醐灌顶。
“难怪满都总是吵着嚷着要当大元帅,你这性子,倒是挺适合领兵打仗的!”金国国主哈哈大笑,揉着完颜绰的小脑袋,很是感慨地说道:“不错,为上位者,最忌恩威不施,赏罚不明,忽鲁你应当谨记。”
完颜绪一丝不苟地行礼,道:“谨遵皇爷爷教诲!”
“至于这位最近赚了不少好名声的孝子,赏赐不要少了,不过封官一事嘛,满都说得没错,爵位不能滥施,暂且作罢吧!”
完颜绰忽然起了一个想法,立即开口向金国国主套人情道:“皇爷爷,孙儿能向您讨个人情吗?”
金国国主很感兴趣,完颜绰身为荣王世子,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向他讨要过东西,作为一个宠爱孙辈的老者,自然不会一口回绝。“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