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警察和年轻的警察对视,默契地摇了摇头,年长的警察拉过包小小,小声道:“我的建议是,实在不行就要采取强制措施。想不开的人,又哭又闹倒不怕,就怕不哭不闹的,那真是铁了心不想活,估计再怎么劝都没用。”
包小小茫然,刚想问强制措施是指什么措施。余晖抢先开了口:“这样,警察同志,您先甭着急,我来试试,我劝劝他,他现在脑子可能不太好使,耳朵没问题,肯定能听得进去。”
包小小怀疑地瞅着自信满满的余晖,迟迟做不出决定,倒是警察替他拿了主意:“也行,反正你们是当事人家属,你们要是不担心出危险,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
“相信我。”余晖坚定地看着包小小,像是做出重大的承诺,移回刚才的位置,小心谨慎地对苏振鑫道。“苏先生,苏先生,您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苏振鑫的不回应是在余晖的意料之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苏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呢,心情不好,这种事搁谁谁都得特别难受。可是,您看,您虽然不幸地失去了爱人,可是,您的爱人却留下了属于他和您的孩子。孩子是什么?孩子是父亲血脉的延续,是相爱的两个人的共同结晶。是您,和您爱人,相爱的果实。您不想活了没关系,可是,孩子还小,他刚刚降临这个世界,他要在这个世界里体验生老病死、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体会得到和失去。是,孩子尚未出生就失去了父亲,是不幸,可是他也是幸运的呀,起码您还在,他还有爸爸呢。他的爸爸会陪着他成长,会填补已逝父亲的角色。您说,您怎么忍心剥夺他应该去经历人生的权利呢?”
余晖的这席话对苏振鑫似有触动,他的身形略微摇晃,这是内心动摇的直接反应。
余晖趁热打铁,不动声色地小步上前,站在对于苏振鑫来说对他不造成威胁的安全距离点,缓了缓道:“苏先生,您恨您的爱人吧?你肯定恨他,怎么这么自私抛下您跟孩子一去不回?!可是,您想过没有,您现在带着孩子去找他,他肯定也会问您,怎么这么自私放弃了孩子的生命?!苏先生,孩子在哭,您听到了吗?孩子的存在,是您爱人对您的爱的延续。今后,孩子陪伴在您的身边,他代替您的爱人守护您。苏先生,放下您的执着吧,孩子是无辜的,您也是无辜的。”
面脸泪痕的苏振鑫慢慢地扭过头和余晖面对面,悲伤欲绝的表情教人痛心,抱着孩子的双手稍稍放松,双脚微微后退,摆出准备下来的姿态。
余晖、包小小和警察顿时松了口气,余晖探索地渐渐地靠近他,说时迟那时快,苏振鑫重心不稳,踉跄之下掉下台面。
刹那间,余晖行动敏捷地拽住苏振鑫的左手,他的右手夹着怀里的小宝宝。
余晖被顺带着拉下露台,左小臂牢牢地扒着狭窄的台面。
警察和包小小即可冲过去,在两位警察的帮助下,把摇摇欲坠的余晖和苏振鑫拉上来,苏振鑫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怀里的小宝宝几乎哭断了气,楚伯赶紧接过小宝宝,顺着他的背。
包家的保姆和阿姨搀着失魂落魄的苏振鑫下楼回房间,家庭医生为他打了镇定剂,使他进入睡眠状态。
包小小和余晖配合警察处理后续事宜,在笔录册上面签了字,警察和消防警撤出别墅,两个人来到儿童房,不知受了惊的小宝宝情况如何。
小宝宝在余晖的怀里逐渐地恢复平静,哭得力竭昏睡去过,余晖把小宝宝放进摇篮床里,蹲在床边,哼唱着儿歌。
等到小宝宝睡熟,余晖跟着包小小来到书房,余晖以为包小小要感谢他刚才对苏振鑫的劝导和救命之恩,连连摆手:“不必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要你感激我,真的。”
“今天的事全都怪你!”包小小没有征兆地暴怒,瞪着圆目咬着嘴唇,双手愤愤地握成拳状,后槽牙磨得嘎嘎响。“我请你来,是叫你照顾孩子的,不是叫你来凑热闹的!谁允许你参加葬礼了?谁允许你离开孩子了?如果今天不是你玩忽职守,振鑫哥怎么可能有机会抱着孩子要跳楼?今天的事你要全责,全都是你的错!”
此时的余晖惊讶得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响,呆若木鸡地看着横眉怒目火冒三丈口不择言的包小小,谁允许他参加葬礼?谁允许他离开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