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纠结苦恼的时候,门帘微开,有人进来了。
易休警惕地抬头,却见笑意盈盈的铭秋端着一碗药走进来了。
铭秋怎么还在这里?是昨晚没能逃脱妖孽的魔爪,还是根本就跟妖孽是一伙的?
“该喝药了。”
铭秋笑得依旧温婉,不见一丝勉强。
“你果然是跟他一伙的!”
易休皱眉,目光森冷。
这药里肯定被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昨晚他浑身燥热难耐,跟中了媚、毒似的。
“我也是被逼的,他要我照顾你,我若不照办就会被杀死。”
铭秋面上带苦笑,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
易休怀疑地看着她,对她所说不置可否,只道,“这药我不会喝的,你告诉那妖孽,他给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碰。”
“我奉命送药给你,你要是不喝……罢了,我不逼你。”
铭秋摇着头,将药放在车内小桌子上。
离开前,她低声对易休说了一句,“我对你是真心的。无论如何,我只想告诉你,你可以相信我。”
易休表情略有松动,却在铭秋回头看他的时候恢复强硬。待铭秋离开,他看着桌上药碗,还有那升腾的热气,一时恍然。
他知道,现在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但铭秋……
正出神,突然听见一声女子的闷哼。距离不近,声音也不算很大,却刚刚好能够被他听到。
于是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向往望去。
此刻马车在地面疾驶,前面有人开路劈砍挡路的树木。
这一带不能在天空飞行,会引来强烈的雷暴。所以在地面行驶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地面没有路,一路走一路开辟道路,明显会拖慢速度。最好还是单独赶路,不该用马车。那妖孽用马车只能是为了他这个没灵力的俘虏。易休只是不明白,那妖孽干嘛非要带着他一起赶路。
铭秋在左前方的位置,前进的动作有些阻滞,肩上背上还有明显的鞭痕。
刚才送药的时候还好好,现在怎么就负伤了?
易休放下窗帘,闭了闭眼睛。方才铭秋欲言又止,却没有提如果他不喝药,她便会受到惩罚。铭秋没有借机诉说苦衷,逼他喝下汤药。
思想挣扎片刻,易休突然掀开车帘,对外面赶车的人说,“我要见洛河。”
早上虽然没成功刺杀到那妖孽,却成功地把那妖孽给赶下了车。后来洛河试着进来,他都会激烈反抗不惜自伤。
曾经不呆师叔说洛河对他并非无情,他不能理解其中含义。如今倒是有点感受了那妖孽竟是一点都不肯伤他的,说无情谁信?
但也有很大可能只是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彻底掌控他,将他驯服……
易休等了不久,洛河便到了,面上带着闪瞎人眼的笑。
“易休找我?”
洛河一边问,一边坐到易休面前。莹润如玉的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披散的黑发,几缕落在胸前,几缕散在身后,尾稍轻扫车内铺白色貂皮的地面。
黑色与白色的对比,视觉冲击不可谓不强烈。易休却看见那黑丝之中,似乎夹着几缕雪白。但这个细节,易休并不在意。
易休什么也没说,端起药碗仰头全部喝下,一滴不漏。然后将空的药碗重重地放回桌面,缓缓开口,“我要铭秋跟我在一起。”
洛河神色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