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辰调了调羹匙,嘴角飞快的勾了勾。他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已将诏书传给程将军。相信他不会让陛下失望。”
“你说什么!?”书房里,朱启琅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背着他立下了传位给十二弟的诏书!难怪一直不肯给他举行册封大典,难怪要等到他们班师回朝。
朱启琅怒极,大袖一挥,“传我的令,以京城重地为由,将西北将士拦在京城之外。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派人传话给禁军都统,本宫要……”他从牙缝中逼出两个狰狞的字眼,“逼宫。”
太阳西斜。夕阳映红的半壁天空。皇宫的角落里,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于距离太远,宫女太监们听得并不分明。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皇宫里安静得听得到宫外的鸟叫。
是谁的心跳在金碧辉煌的宫中跳动,像吹响了号角。
朱启琅来了,孤身一人着明黄色绸衣而来。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二殿下。”苏逸辰弯腰行礼。
朱启琅破天荒的多看了苏逸辰一眼,刻意拉出一抹笑容,“严侍卫,你如今可是一品带刀侍卫了。果然是攀上了高枝就是不一样。”
苏逸辰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怎样,仍是直视前方,说话不卑不亢:“卑职只是尽卑职的本分。”
朱启琅笑容殆尽,“你这本职尽的真好,但愿你的忠心能给你留下一条命。”说完,甩袖就要进去。
“且慢殿下,陛下正在里面休息,您明日再来吧。”
“下作东西,本宫要见谁还要你来指手画脚?”朱启琅指着苏逸辰骂道。
苏逸辰抬高了声音,道:“殿下自重。”
眼见他二人就要在宫外吵起来,朱继在里面无力的说:“都进来吧。”
朱启琅虎着脸推门进去,这才发现一干皇子嫔妃都坐在里面。朱启琅起暴戾,不懂声色看了朱启瑜一眼。他是什么时候进京的?不过他来不来无关紧要。
一干皇子嫔妃围着朱继而坐,看向朱启琅的眼神让他无端觉得悲悯。朱启琅镇定了一下,躬身向陛下问安,“父皇,西北大军不日就可抵达京城。儿臣的册封大典还需要父皇您来主持,您可要保重身体。”
朱继并不看朱启琅,而是问苏逸辰:“涵儿到了吗?”
“已经到京城了,陛下。”
“很好,等涵儿一来,你就把诏书给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他为国本。”
朱启琅站直身子看他们一言一语,听到这话后忽然朗声长笑,狰狞的说:“父皇,您觉得您现在还有资格说这个话吗?”他一语毕,宫外就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人影映在牖上,给房间笼罩一层阴翳。
胆小的妃嫔已经瑟瑟发抖起来,连老皇帝也不禁戚戚然。
“你,你竟敢逼宫!你个逆子。”朱继指着他,已经气得发抖起来。
“是你认不清形势!”他忽然朝苏逸辰伸手,“诏书拿来。”
苏逸辰摊开双手,耸耸肩:“不在我手里。早就交给程将军了,想必此刻他已经和西北大军汇合,陛下要立十二殿下为皇储的消息已经传遍三军了。”
“你!”朱启琅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忽而又平静下来,狞笑道:“你以为他还有这个机会吗?”语毕,大门被破开,一群带着武器装备盔甲的武士冲了进来。他转身,对朱继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朱启琅的生母已亡故,在座的一干嫔妃都是和朱启琅不相干的人。他动起手来,无需顾虑。
一个太监端着文案哆嗦着双手走到床边,案上放着黄色的卷轴。朱启琅对着老皇帝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