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之繁在骗他。
为什么要骗他?
他感到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更多的却是不安。
在沈之繁失忆之前其实他们也有联系。
最后一通通讯是不欢而散的,因为言朔以为沈之繁在和斐迪南亚交往,他语气尖锐地劝告,让沈之繁冷冷地回复。
“这是我的事情,言中将,我很感谢您为做的一切,但是这是我的事情。”
他是怎么回复的呢,也是这么不动声色的冷淡。
“这是你的决定,但我对你很失望。”
他于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也不似绝望,只是陷入深深的沼泽里,茫然地下沉,越挣扎越下沉。
沈之繁的失忆像是挽回一切的讯息,他不留余地地对他好,接近和亲吻,示好和温柔。
他一步步想要让自己更接近他,那个已经渐渐冰凉的冷淡青年,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重修旧好,即使旧好太旧,可未必不能重修。
他满心喜悦,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很接近了。
如同不久前的吻,在漫天的暖雪下面,或者在明媚的午后。
他们吻得很认真,像是世间所有的情人之间的缠绵,一分一秒都要歌尽爱的美好,愿意沾染上对方每一寸呼吸。
可是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圈,他又回到了原点。
他感到浑身冰凉,血液融进了霜,快要凝结他的心脏,又化作利刃,从四肢百骸向血肉中挥舞作祟。
他忍不住开始心灰意冷,如果沈之繁是在做戏,那么他的深情和努力在沈之繁眼中是什么?
如果沈之繁也爱他,如同七年前那样爱慕,又或者,如同他现在爱他一样爱他,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欺骗。
他这么喜欢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难道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笃定吗,没有,但是他愿意选择去相信,去拥抱他,融化他。
甚至还是因为奥利维亚,他才忽然开口,明晃晃地告诉他,他早就恢复记忆了。
那刚才的晚餐算什么,那个温柔的笑容,那双动人的瞳孔,又代表了什么?
是欺瞒下的伪装,是真真正正的一出好戏。
言朔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他背过身去不想看他,只感到了深深的疲倦和失落。
我喜欢他,我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安慰他的过去,扶持他的未来。
我的未来全是他。
可是他未必愿意。
我的痴心妄想,他未必想要。
沈之繁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他,还是真的二十三岁的沈之繁真的已经冷漠到没有一丝情意了?
“大人,您在生气吗?”
身后的青年忽然开口,除了冷淡的嗓音,这次直接又叫疏远了一个度。
他心中难以不悲哀地想,现在对方连伪装都不愿意了吗。
“你走吧,晚餐已经结束了。”言朔沉默地背对着他,“我暂时想一个人待着。”
沈之繁眸间蓦然有什么破碎了,不动声色地破碎,像是开到荼蘼的花。
如果言朔愿意回头,一定能看到他的神色再寡淡再冷漠,可是就快要破碎了。
他一场绮丽而自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