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师侄这肉身损坏颇大,不如带回昆仑仙境调养。”
“劳烦师兄”
略一点头,无视了广成子等昆仑上仙一脸纠结的神情。玉鼎真人抬手将阴阳镜接过,而后道:
“贫道且去拜会老师,还请几位师兄看顾一二。”
却是剑光一闪,奔玉虚宫方向而去,并没有和几位师兄弟解释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告诉他那赤子师兄,他只不过是做了点小小的手脚,方才放心的将杨戬入阴阳镜中,蕴养元神。只是,他虽然不忍见这唯一的弟子死亡,却也当真动过杀心。
如果他这唯一的弟子杨戬,当真救无可救想要自取灭亡,与其丧生于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之手,倒不如他亲自了结了这师徒缘份。
莫名的寒意席卷,杨戬静静的注视着阴阳镜外的师尊,目中复杂难言。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昔日景象,隐隐约约里,他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却又好像窥伺到什么。
他这师尊,清冷淡漠更胜天上月,无时不在散发着一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超凡气息。这样的气息,便是在众仙云集万仙俯首的阐教截教,也是少见。便如那冰雪雕就的神像,不沾红尘疏离冷漠,不为俗世所累。
神而自灵神而自明谓之神,逍遥自在洒脱无拘谓之仙。可事实上,早在天外天紫霄宫那位鸿钧老祖以身合道之后,又或者是更早之前,神与仙的介限便已经模糊。亦没有凡人所想象中那些夸大了的,明悟过去现在未来,斩破因果命运枷锁本事。
然而冥冥之中,他又觉得他这师尊是不同的。不管是昔年拜师时,还是后来封神一战时的妙计迭出算无遗策。不显山不露水,于诸多助阵的阐教、截教上仙中并不打眼,甚至于表现出来的实力尚不如他这修习了九转玄功的徒弟。可杨戬又怎能不知道,他这师尊,道法深剑术卓绝,斩仙剑下,少有失手。又怎么可以用常理揣度。
这样的师尊,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阴晴不定的模样。可正如赤子所坚信的,玉鼎真人不会对杨戬不利。即使玉鼎真人面上表情再如何冷冽,眉目间再怎么寒凉,杨戬也不曾怀疑过,他这师尊会对他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师尊他……大抵是生气了吧。
杨戬扪心自问,却只觉得莫名的愧疚与不安涌上心头。他忽然就那么想起,离开玉泉山前往周营拜别师尊之时,玉鼎真人那无喜无悲却又有别于平日行事作风的赠言:
“玉泉门人行事如何,自有贫道定论。且放手顺心而行,只勿要,没了原则定性。”
他这师尊,对他这些年的行事做为,应该是失望了的。
“徒儿不孝”
“嗯?”
剑光散开,在玉虚宫前住了脚,现出身形。玉鼎真人忽地将阴阳镜自袖中拿出,对着镜面一抹,将杨戬元神放出。目光沉静的看着这唯一的弟子。
“徒儿本是不忠不义之人,不该让师父蒙羞。”
眉峰聚扰,杨戬俯首请罪道。这天庭的司法天神,威严冷肃不近人情的二郎神,在玉虚宫前,他的师尊跟前,如是说道。
似乎过往的聪慧与谋断都化作虚无,这一刻,他还尚只是玉泉山金霞洞,窥不得永远一脸平静的玉鼎真人心中任何想法的懵懂少年。
他的师尊生气了,虽然师尊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就是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只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执念太深,便会入魔。
母亲云华仙子的逝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师尊玉鼎真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