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六月的艳阳天将巷子口灼烧的滚烫,几颗垂枝的柳树上还映着残阳的金光,乔魏孟的马车刚在府门口停下,古云子就走了过来。
乔魏孟撩开马车帘子,看清来人之后,目光一深,淡淡道:“是古大人?找乔某有何事?”
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既然来了,便就是有事了。
话音刚落,古云子就跨步上了马车:“乔兄,往里挤挤啊,你家中也无兄弟在府上,不如同我去酒肆小酌一杯。”
人都已经挤上了马车,乔魏孟不同意也得同意,再者.....他回府,也是无趣的很,除了在书房,又或者去看看曦姐儿,也没旁的事了。
乔魏荀去了徽州与本家七叔经商,虽暗中偷偷带走了夏荷,污了乔家名誉,但好歹此事被遮掩的严实,也无人问津,乔魏远去了北疆,乔大爷贬官后,更有人匿名参了他好几本,再翻身恐无可
能,乔二爷更是经常夜不归宿,家中男嗣也只剩下他一人可支撑门庭了。
古云子算是新贵,此人手段了得,懂的颇多,其实乔魏孟也是有意与其接近,便笑道:“如此也好,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喝酒了。”
马车帘子是撩开的,此时天色仍旧大亮,余晖照进车厢内,落在乔魏孟温和的眼眸上,古云子瞥了他一眼,故作深沉叹道:“哎.....”
他都这般作态了,乔魏孟就算对他的‘唉声叹气’毫无兴趣,也得配着问道:“古大人这是因何故叹气?”
古云子又是接连唏嘘,片刻才道:“我与乔兄不同,不像你贵为世家子弟,一出生就有似锦前程,我乃乡野之士,幸而被褚辰器重,后又因战功才得了功名,本想着一心为朝廷鞠躬尽瘁,怎奈
时不待我啊。”
据乔魏孟所知,古云子的势头还是很强劲的,这般在他面前诉苦,也不知是为何,他淡淡一笑:“英雄不问出处,古大人莫要有这样的念想了,眼下宣府战事告急,古大人若真想立功,几日后
早朝,大可自荐。”
乔魏孟望着外头的万里晴空,思绪缥缈,他又不是武将,跟他抱怨这些又实在无用。
古云子善于奇门遁甲,领兵作战,可他也知道,功劳太大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军功。像他这样无后台家势的谋臣,待在上峰后面才是最稳妥的。
他继续将乔魏孟往自己想要的那方向去引导,继而道:“乔兄笑话我了,我能够在兵马司任职也是靠着褚辰极力提拔上来的,哪有大将之能?哎....不瞒你说,我近日实在头疼的厉害,还望乔
兄能指点一二。”
乔魏孟回了视线,侧目与古云子对视了一眼,大抵猜到他今日一行还是有目的的,直言道:“指点谈不上,不过古大人有事不凡直说,我定尽力。”
古云子倏然一笑,抬手搭在了乔魏孟的肩头,故作亲密:“还是乔兄够义气!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与乔兄你也有关系。”
二人目光交织,乔魏孟眉头微拧:“哦?与我有关?”他侧了侧肩,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挨近。
什么事能与他有关?他已经撇去了不少朝中干系,眼下的官位也非十分紧要的位置,断不会牵扯到任何人的利益。
古云子迅速瞄了乔魏孟一眼,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我皆知白若素的身份,她虽说褚辰之妻,更是这次是否能解了瘟疫的关键人物,前阵子褚辰派了东西厂的探子出去寻甄剑的下落,却如
石沉大海,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太医院的人对疫情也是束手无从,这到底是不是瘟疫还用说么?朱耀那反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