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做到像她这般淡定。
文天佑是久经生死,杀人如麻,他身边的随从也都是阎王殿里闯过一遭的,遂没有太大惊撼。
若素的冷静再度让文天佑更加想知道她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哪些是他所不知情的?
“难不成什么?”他问道,手势一挥,身后的随从旋即止步,立与二人身后几十步远。
若素眼角余光随意一扫,此处谈不上荒凉,不远处就有依稀可见的村落,这个时候已接近黄昏,却无炊烟浮起的迹象,一看就有蹊跷。
文天佑素来勘探之功犹为强大,就连当初大理寺任职的少卿也对他这方面的能力大为钦佩,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异样。
若素并非不信任他,只是信任这种东西着实珍贵,尤其是她这样的人,决不会将信任压在任何一个人头上,她风轻云淡的问道:“我不过随意猜测罢了,你既不愿告之我此处是何地,又选择走
水路,便是为了防我,只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非同儿戏,我想此事你也知情吧?”
二人四目相对,河堤旁,芳草菲菲,美人星目晶莹透亮,饶是隔着轻纱,也叫人移不开眼,文天佑喉结滚动,挨不住她审视的目光,悄然低下了眼眸关注着手上的绣春刀。
他一直知道若素不同于寻常女子,在他幼时被她所救那晚,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错就错在了,将她视为了一般闺阁妇人,试图用男尊夫纲去压制她,让她全心臣服。
换来的结果,却是一尸两命。
如今,他做梦都盼着的事情竟然成真了,她还活着,于是他此刻‘惶恐’了,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何相处,如何讨好。
到底是他害了她在先,又是他差点杀了她在前,同时也是他令得她走上今天这条路。
文天佑猛然抬头,欲要说些什么,若素已经提步往前走去,鹅黄色烟云蝴蝶裙随风而动,美不胜。
她表面越是没有怪恨他,他越是‘惶恐’。
看着那抹裙摆远去,竟如一个毛头小伙,坑着头疾步跟了上去,又不敢离的太近,保持着不长不短的间隔。
夜幕垂,初春的暖意渐渐散去,天渐黑,连空气也变得潮湿了起来。
此处没有驿站,一行人又是被褚辰下令通缉的要犯,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走官道。
不一会就进了村落,村子不大,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纵横交错的土路上还残留着被马车车轮碾压过的痕迹。
户户家门紧闭,凄冷无声。
“过去看看,可有人在。”文天佑吩咐了身后随从逐一排查了几户小木屋。
别说是人了,就连家畜都没有。
不一会,男子上前恭敬道:“主子,属下等挨家挨户搜罗一遍,无一人,不过也不像是很久无人居住,倒像是一夜之间,村民都搬离了。”
若素注意到,个别几户家人的门锁都没有锁好。
这是走的有多急?
银月升起,天还未大黑,文天佑考虑到若素身子较弱,就让婢女尽快拾了一间屋子,暂且住上一晚。
婢女煮了些从船上带下来的小米粥,文天佑的旧部在附近打了些野物回来,晚饭也就那样将就了。
若素吃不惯生烤的禽类,喝了碗粥就开始寻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