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血缘情分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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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刚过,城北一处偏远的寺庙里走出一位身着黄褐色袍服的小僧人,他双手合十,向来者鞠了一礼,道:“施主里面请,师傅已恭候多时。”
褚辰身披灰鼠皮披风,气度轩昂,他抬头看着寺庙匾额上的‘我佛慈悲’四个字,深深拧了眉。
慈悲?
谁给他慈悲呢?
夜风冰凉,褚辰静立片刻,还是抬步走入寺内。
不一会就在佛堂看见一位盘坐在明黄色绣荷花纹团蒲上的大师,他没有再犹豫,径直走了过去,恭敬道:“师叔,多谢您肯见我一面。”
大师睁开眼,放下手中木鱼,起身平淡的问他:“你可想好了?是缘是债都是你自己所选,一旦铸成,再无更改之可能。你一月前就来寻我,恐是早就打定主意,你今日这般徘徊可是又改变主意了?”
褚辰喉结滚动,置于广袖之下的手握了又握,越来越不能笃定:“我已经决定了,全由师叔成全。”
大师叹了口气:“我佛慈悲。”他与褚辰擦肩而过,留下一句:“二月二龙抬头,把人领过来吧。”
油灯突然被风一刮,摇晃了几下,映的满堂的神佛诡异的恐怖。
褚辰几步追上去,问道:“招魂之术当真有用?如果成功,那”他喉结干涩,倏然止了话。
大师似乎看透了他的所想,定定道:“一副躯体只能容下一个灵魂,人不能太贪心你当真想清楚了?”
褚辰立在原地,再也没有问下去。
他的素素如果回来了,那她就会真的走了。
两难全,无法全!
大师摇了摇头,继而提步,嘴里念叨:“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声音在空旷的佛堂一边又一边敲击着褚辰的心。
当夜,褚辰回到府上,坐在床榻边,盯着若素看了一整夜。
接下来的日子,他都不在府上,就连夜间也没有再回过。
直至二月二那日,他回来了,还带着若素爱吃的点心,以前他常给她买。
若素正怀抱着小玉珠,给她见解岐黄之术,虽说甄氏真传不得外泄,可单是黄帝内经之类的医理,小玉珠就非常的感兴趣,这几日还在侯夫人面前扬言,长大后也要做个女大夫。
天气回暖,若素身上只着白底靛蓝梅花竹叶刺绣领米黄对襟褙子,她看着小玉珠笑的时候,唇角泛起的弧度格外好看,比起初绽的桃花还好美艳三分。
他的素素也喜欢笑,只是太过俏皮,没有这般安宁。
褚辰提着点心走了过来,吩咐银春将小玉珠领走。
小玉珠碍于大舅的威严,跑的比兔子还快。
二人几日未见,之间似又添了生疏。
褚辰在若素对面落座,亲手给她将点心摆好,问她:“陶氏和乔家嫡女已死,你前世的仇人都不在了,至于乔魏远,你今后希望让他做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若素三分不解,八分猜测:“你都查到了?”有关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