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从肺里涌了上来:“咳咳....”
容嬷嬷看见乔老太太手中的锦帕上沾着的血迹,惊呼道:“老...老祖宗!”这都是第几次咳血了!
“油尽灯枯,早晚的事,荣华...咳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她再度问道,乔老太太对陶氏和乔若婉的行径了如指掌,母女二人是如何害了柳姨娘,又是如何让罗姨娘背的黑锅,还有王凤不能生育之事。
可她顾及宅院安宁,一次又一次视若无睹,正室总归是正室,哪有为了几房妾室,让主母下台的道理?
这一刻,乔老太太对自己大半辈子坚信不疑的观念动摇了。
“您也是无奈之举啊!”容嬷嬷宽慰道,扶起乔老太太往躺椅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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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雨倾盆而下,伴着雷鸣声,暂时掩盖了一时的燥热。
魏茗香不知出于何缘由,已经几日未踏足西厢院半步,再者对近日府上的事也是有所耳闻,她还是耐不住,暴雨过后,趁着东风清凉,来到了若素的院里。
内室临窗大炕的案几上摆着几盆福禄考,玫红的花瓣外缘带着浅浅的白,这个时节倒是开的正艳。
“素妹妹这是作何?”魏茗香看见若素正瞄着‘状元及第’的花样,随口问道。
巧燕给她搬了杌子,魏茗香与若素一道进学,可学问上是断断比不得若素的。
眼下,若素玉葱一样的手,寥寥几笔,便见戴冠童子手持如意骑在龙背上,这样的颜骨柳筋竟是出自这样一双小巧的手。
魏茗香心中顿生压抑,当有人比你优秀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的人比你还要努力。
那你还有什么资本能赶上她?
心思多的女子,攀比心总会比旁人重。
若素缓缓了笔,生怕墨汁沾染了上去。
天上麒麟子,人间状元郎!
乔魏远这次虽不是会试,若素也盼着他能一举夺魁,她将毛笔置于笔山上,才抬眸对魏茗香道:“闲来无事,随意画了几笔,姐姐来的正巧,外祖母赏了一打线,秦香姐姐今个儿打了好些个络子,可好看了,姐姐不嫌弃也拿几只回去吧,系在帷幔上最适合不过了。”
若素长着一清媚中偏狡黠的脸蛋,关键是配上一双秋水波一样的眼,说话时总给人漫漫天真之感。
魏茗香笑了笑,就在竹篓里挑了几只,心道:乔老太太真是什么都舍得给白若素,平时赏赐的绫罗就算了,连最贴身的丫头也给了她。
她突然觉得这几日的冷漠有些失了理智,在乔府上下,她要想得了老太太的关照,还是要和白若素交好才行的,说不定老太太爱屋及乌,就给她寻门好的亲事呢!
魏茗香伸手,有意搭在了若素的手上,关切道:“素妹妹,我听闻大小姐几日前来找茬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任谁也听不得旁的女子爱慕自己的夫君。”话至此,她忽的转变了话锋:“我可都听说了,大小姐这几日连连噩梦呢,也不知道她在你屋里到底瞧见了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