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看着老太太的面色已然动怒,才轻轻甩开夏荷抓着自己的手,说道:“母亲,此事回去再议,至于她---儿子自有打算。”
语罢,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愤然道:“不是说过让你老实在院中待着么?你出来干什么!”
一旁的陶氏早就心灰意冷,杭绸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团,然后散开,再被揉成一团,如此反复。
从一看到夏荷的脸时,她就惊的一时半会没晃过神来。
但她不能发作,她作为正妻的唯一筹码就只剩下大度了。
可是王姨娘不一样,她有娘家的千万家财,还有花信年华的容颜,她有这个资本和乔二爷抗议。
思及此,陶氏戳了一下已经气得凤眼突兀的王姨娘。
果不其然,王姨娘方才因为老太太的缘故,只是揪着夏荷的胳膊拧了一会,这会儿哪里安耐得住。
这男人分明每夜都在她耳边低语说是只欢喜她一人的。
原来早就在外头养了贱人!
还是这般美貌年轻的!
“你这个贱蹄子,勾引了二爷不说,还敢堂而皇之的想进乔府!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王姨娘在陶氏的‘殷勤期盼’之下,一鼓作气的扑向地上的夏荷。
一把就抓住她的发髻,狠狠的拉扯之下,又将她的头颅重重撞在了地上。
王姨娘体格高大,又有些丰腴,夏荷平日只会抚琴吟唱,这会子又怀了身孕,她哪里扛得住王姨娘的这般折腾。
只是三两下,漂亮的脸蛋就浮现了红肿。
“二爷,二---二爷救救我,孩子--孩子不能有事啊!”夏荷深知乔二爷是如何看重子嗣的,尤其是在他找过算命先生给她看过脉,断定是男孩之后,就更加重视的不得了。
乔二爷疼惜自己的女人也罢,孩儿也罢,他是不敢和乔老太太正面冲突的。
于是,他看了一眼乔魏远和乔魏荀。
用意很明显,老太太不顾及他这个儿子,两个孙子的面子总要给的。
乔魏荀向来崇尚妾不如妾,妾不如偷的真谛,一直都认为名门闺秀比不上烟花柳巷女子的风情。
他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又看这夏荷不过是六七的年纪,他就应了乔二爷的眼神,躬身对乔老太太说:“祖母,孙儿以为这事不能闹大,还是先回府再说,这个女子再怎么不济,她肚中还有乔家的血肉呢,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她也不迟,您说可好?”
乔魏荀最懂讨好老太太的欢心,若不是因为他诸事不成,老太太也不会轻慢了他。
王姨娘听了这话,手上又加重了力道,这万一老太太和二爷都护着这贱蹄子,她岂不是要吃大亏了,于是当下又狠狠打了夏荷几下,恨不得多赚点便宜才行。
乔二爷见乔老太太似乎有些动容了,就再接再厉,目光落在了陶氏的脸上。
陶氏自然明白乔二爷的用意,饶是心中再怎么不甘,她也不能毁了大度的名誉,更不能忤了二爷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朝着老太太躬身道:“母亲,魏荀说的在理,今日花朝节,游人颇多,方才云姐儿又出了那档子事,这要是再闹出什么话柄,岂不是让外人看了咱们乔家的笑话!”
她这话一出,王姨娘倏然停手,不可思议的看着陶氏:“姐姐,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不是你示意我出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