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记得抬入文府那日,文天佑穿着大红色吉服站在门外呆立了好半晌。
若素失措的看着他满目的踌躇,不甘,暴戾,甚至是渴求!她一直以为文天佑是不愿意纳自己为妾,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长姐。
那晚,他并没有留宿在新房,她看见他转身离去时的决然和眼神里的怅然若失。
前一世的若素以为他极不喜欢自己,洞房花烛这般度过,反倒另她松了口气。
可是第三日文天佑醉酒后,还是与她礼成了。
若素永远也忘不了他嗜血的眸子盯着自己,将重量尽数压在自己身上的恐惧,文天佑就那样看着她,眸底是无底的深渊,在盈盈灼灼的烛火下闪动着诡异的凄美,他一拳捶在了玉枕之上,醉酒之态下狠绝,阴冷,黯哑的嗓音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力抵抗,亦无力反驳,任由他撕裂了她的身体,连同她残破不堪的魂魄。
“素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乔若婉伸出带着鎏金手镯的手轻轻摸了摸若素的额头,态度亲密。
触感之下是滑腻的雪肌,乔若婉眸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转尔很成功的掩去了羡慕之色。
这些年的勾心斗角,加之常年喝备孕的药物,乔若婉早就没了当年的风姿,若不是借着粉脂遮掩,岂会有眼前风姿犹存的乔家嫡长女。
闻言,若素定了定神,那些满目疮痍的前尘往事已经遗落在了前世里,她此刻是白若素,白家嫡小姐,而非乔家的庶女。
“可能是因为得知今日婉表姐回府,我昨晚高兴的睡迟了些,今早儿又起得早,才有些气虚,让婉表姐挂心了。”
乔若婉神色一僵,这个表妹三言两语,又把矛头推到她的头上了,可细细一咀嚼,还找不出破绽来。
她拉着若素的手,做出无比的亲密状:“哎呀,都是表姐不好,表妹莫要怪我突然回来省亲,我也是听了母亲让人送了口信过去,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见见你,二姑母早就不在了,所以我一看见表妹就格外的亲切。”
圆话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当年。
若素红唇含笑,十二岁的年华本就生的娇生生的,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小女儿家的淡雅风情,只看得人没法对她说狠话。
陶氏因为玉簪子的事坐在铺着软垫的杌子上已经沉默了许久,看着白若素这说话的神态,她心里又是咯噔一跳。
乔家三姐儿不也是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么?
只是白若素与三姐儿最大的不同,在于她会在不动声色的攻击旁人。
鬼神之说本就蹊跷,陶氏脸色有些煞白。
这时,只闻坐在桥老太太身侧,美目灵动且锐利的女孩儿捂着嘴笑道:“婉表姐真会说笑,论起来我比你小了十岁呢,哪能轮到你亲自回来见我的说法,定是婉表姐思念外祖母心切,若素我今日是沾了外祖母的光了。”
小丫头还没有完全长开,稚气未脱,乔老太太听这话,高兴的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怜爱的不得了。
乔若婉脸色有那么一瞬的僵持,顿了小片刻才在一众人的唏嘘的眼神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表妹--表妹说笑了,我确实是回来看你的,这不还给你带了不少首饰衣裳。”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