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坷耐心地带着众享不断与每个人说话。可得到的都是虚假的应承,偶尔肯和众享打招呼的,也只是迫于欧阳坷的威严。
这样的情景,连欧阳坷看了都有点丧气。
众享其实很好很和善,什么坏事也不做。为什么帮里人对他的成见就那么大?原本想让帮众看清楚众享的无害,现在倒只剩下难堪二字。
帮众没有兴致,欧阳坷没有兴致,众享站在身边,脸上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什么正经安分就可以获得一点好感,取得一点原谅?
原本想象过遭到集体唾弃的情景,但始终要亲身体验了,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恨意有多强,鄙视有多彻底。
那是无法洗干净的标志,即使在肉上割去皮肤,很快又会重新长出来的仇恨标记。
他宁愿在凡间,虽然没有尊严,但没有人把赤裸裸的鄙视和憎恨显现出来。客人们需要众享,贪婪众享,争夺众享,那些丑恶的人显出众享存在的价值---------直接用高额的度夜来表示。
宾主都无话可说,冷了场。音乐讥讽似的在场中四处游荡。
喻棱走过来打圆场。
“这里都是帮里的骨干,天天有事情做的。明天还有会议,还是早点散场的好。”喻棱潇洒地笑着,全场都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声音:“反正聚会就是大家见个面,聊聊天,不必非要闹个通宵。”
欧阳坷还没有回答,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就扬了起来。
“大少爷!我要问一件事情!”
欧阳坷搂着众享转身。原来就是刚才的庆叔。
没想到这老头子满头白发,鼓足了中气说起话来还如此大声,这一开腔,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大家都望着他,知道这位当年与欧阳坷父亲并肩做战的老元老要率先发难,不少人心里兴奋起来。
众享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淡然对着威风凛凛、现在看起来居然满面红光的庆叔。
“庆叔要问什么?今天大家一块聚聚,有什么不妨说出来。”欧阳坷勾着众享的腰,谦逊中带着天生的威仪。
庆叔狠狠盯着众享,指着他问:“大少爷,他是谁?”
欧阳坷偏头瞧瞧安静的众享,从容地说:“他是谁,庆叔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目光在刚刚在庆叔耳边嘀咕的人身上一转,冷冽得叫人心悸。
“好,大少爷是知道这小子的身份了。”庆叔抖着花白胡子说:“大少爷怎么可以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众享是我的爱人。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就是容不下他!”
庆叔气得浑身发震:“他是、是是……….”
欧阳坷截断他的话,悠然说:“我知道,他是徐天强的儿子,那又怎么样?不可以选择父亲不是众享的错误,而且当年的事情也说不清。大家就相安无事吧。”
“不可能!”庆叔吼了起来:“我知道大少爷下了严令不许我们对这个小畜生怎样。反正我已经老了,也管不上什么事情。但当年我亲眼看着你父母被人出卖死在枪下,今天一定要说不中听的话。”他的目光回到众享身上,嫌弃地一瞅。“这是叛徒的儿子,同心不共戴天的仇人,留着他一条贱命也就算了。脏得连阴沟里的老鼠都比不上,居然还敢呆在我们大少爷身边。他分明是靠色相惹事的妖!相安无事?除非他流干净徐天强的血,重新投胎!”
众享被这话砸得猛然一震,瞬间领悟过来,再委曲求全,也不可能得到这些人的谅解。他们的仇恨从上代而来,已经不可以靠博取好感来缓解。
众享众享,你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