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时方圳一把拉住。
被小师弟的鲁莽逗笑了,时方圳将他拉到床前劝道:“那鬼森可是你说闯便闯的?有传闻说混沌凶兽从鬼森中心出走了,若是碰上它,你一个人如何应对?”
“时方域,你也是开宗徒的一宫之主了,以后切莫任性妄为,凡事三思而后行,师尊闭关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提到虚凭仙尊时方域老实多了,静静低头听大师兄教诲,时方圳叹了口气,苦口婆心,“今天的事就算了,段霆那孩子虽有些心术不正,但终归还是孩子,而且又是段家嫡系……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了,恶人师兄去做,懂了吗?”
时方域一顿,抬头看大师兄,喃喃道:“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将他……”
“不用想也知道!”时方圳瞪了他一眼,而后转头,“将他带走吧,别的事不用多说了。”
时方域虽然不觉得自己为徒弟出气有什么错,但到底没经过大师兄,心中有愧,他低头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床前,弯腰将段衡抱了起来。
段衡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昏迷状态中颇有些不安稳,时不时摇摇头仿佛梦魇了。
时方域早上见他时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段衡,现在却躺在他怀里成了这个样子。
紧了紧手臂,他同大师兄告辞后,便御剑飞回了瑶光宫。
刚从剑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进屋,早就在外面等着他的瑶光弟子一下子蜂拥而上。
“大师兄怎么样了?”沈真赶在最前头,咬着唇问时方域。
其他弟子也都望着时方域,目光紧紧粘着他,可见对段衡的关心不是假装的。
时方域又有些欣慰,总归段衡这两年,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没事,有师尊在,就没事。”他摸了摸沈真的头安慰道,明明自己方才还怒不可遏,可现在也只得起情绪安抚这些崽子。
却不成想,时方域说完这句话,崽子们非但没有松一口气,都低下头不说话。绫景阔抚着胸口暗暗咬牙,云风轻头偏向一旁,展多居抖着肩膀看不清表情,其余的弟子也是这副样子。
沈真瘪着嘴,压抑着情绪,眼中的泪水却夺眶而出,他立时就哽咽了,极力忍着哭腔道:“师尊!是徒儿们无用!不仅输了比试,还让大师兄身负重伤!”
时方域一下呆立住了,看到众弟子红红的眼圈,听到沈真的话,他才发现自己从方才到现在,都忽略了徒弟们的感受。包括怀中的段衡,跟他们应该也是一样的。
这种感受中带着愤怒,不甘,遗憾,委屈,歉意,种种情绪混杂,而后才有这种爆发。而时方域,他大概只有愤怒吧。
把输赢放在心上的是这些孩子。从师徒关系上说,这一点,是他做错了。
“今日,你们表现的都很好。”时方域抱着段衡回身,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止住了他们的泪水。
“不管结果如何,为师都未曾怀疑过你们的能力。至于段衡,那也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无须挂在心上。今日一战,谁胜谁负,相信座下的人心中自有定论。但为师希望,即便是输了,你们也切不可自怨自艾兀自气馁,以后再碰上他们,赢回来便是,懂了吗?”
众弟子都不停点头,可泪水却更汹涌了。
罢了罢了,剩下的估计都是不甘吧。时方域觉得这样的情绪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来平复,不再说话,他转身进了内殿。
将段衡平放在床上,看他的脸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段衡已经醒了。
时方域跪在地上,看着床上的段衡,轻声问他:“疼吗?”
段衡想说不疼,但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他只好摇了摇头。
这一连摇头之下,段衡的双眼竟也红了。
“方才的话,你可是都听到了?”时方域解开他的发冠,让他枕着枕头更舒服些,开口问他。
“嗯……”他轻声应道,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沙哑。
“那个段霆,为师替你将他拾了。”时方域解开他的外袍,然后拽过一旁的被子为他盖上,从始至终仿若在说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