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继平觉得自己几乎要压不住火气,他紧皱着眉道:“你的身体情况,怎么能和别人同住?”
许析却显得非常坦然,心平气和地对蒋继平道:“房间是男女共用的,有异性在,肢体接触上大家都会敛一些。睡的都是单人床,浴室是带门的淋浴房,我经期也算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爸爸。”
蒋继平张了张嘴,被许析堵得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已经透支了作为父亲独裁的豁,沉默了半晌,只能应允了。
许析过了两天就拾行李出发了,一直到蒋继平出差回来他都还没到家。蒋继平对着忽然空起来的房子,觉得心也跟着空了。
开学前蒋继平和许析一起到了a市。因为许析的身体情况,蒋继平坚持帮他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为他购置齐了一应物品。拾妥当后,许析送蒋继平到机场,忽然对接下来的分别产生了退意。
前些日子跟蒋继平间的矛盾冲淡了离别的忧伤,他甚至隐隐想要逃离蒋继平、远离让他伤心的根源。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距离将伤痛拉伸成了细长的丝线,只留下不时的牵扯带来的刺痛;但思念却被无限地放大,五感带来的一切信息都能引向远方的父亲。层层叠叠的想念,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他不知自己当初怎么舍得离开,明明相伴的时间已经不多。
这一刻,拥抱和告别的人们环绕着父子俩,两人似乎都受到了气氛的感染,但站在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好像都忘了表达感情的方式。蒋继平想碰又不敢碰似的朝许析伸出了一只手,在半空举着不知是要握手还是搂抱,看上去笨拙又尴尬。许析下意识地也把手伸了过去,被蒋继平攥在掌心里摩挲着。他不伦不类地跟许析握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许析看了看蒋继平身后的时钟,说道:“爸爸,你该走了……”
蒋继平抬起另一手看了看表,发现确实已经很晚了。他在此刻迫切地想说些什么,却愈发说不出话来,只得攥着许析的手指捏了捏,看着他说道:“照顾好自己。”
手上的体温离开了,许析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酸涩起来。
第20章
许析走后,蒋继平过得十分麻木,生活于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些动作。有一天他在家,忽然听见许析房间有响声,忙过去查看,结果发现是书架上的书倒了。蒋继平摆正了书本,在许析房间里茫然四顾了一番,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许析空着的书桌发了好一会儿呆。眼前仿佛还能看见许析坐在那里写作业,遇到不会的题时,他会扭过头偷眼看自己,欲言又止,可怜巴巴的。蒋继平想到许析,觉得胸口一暖,但马上就冷了下去。许析离他那么远,一点念想完全不足以润泽他荒芜的心田。可他们间的关系就像是手心里的一捧水,蒋继平攥越紧,失得越多,他不敢再用力,只能小心地搁着它。
即使过得不好,蒋继平在外时,也把自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