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奔奔,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太惊讶,甚至很平静地接受了。
我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渴望他给我一个理由,却又害怕那些真相。
我其实知道,第一面见到他,我就知道我以前都是在自作多情。
他是奔奔,却也不是。
他竟然说我以后只要感激他一人就够了,当初不是威胁厌恶我了吗,那就是不希望再有牵扯,又为什么这么说?或许,他也有点不舍得我,或许呢……
他还打算瞒我多长时间!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我对他怒喊了出来,我在反抗他,那些无法跨越的距离感,把我的冷静一寸一寸敲碎,我压根就不正常,我在想什么!
对,他只要三言两语就可以把我推开,我根本就没办法挣扎。而我更做不到苦苦哀求,他不是我不可或缺的人,我对他更是可有可无。
他的手套,他在乎我,害怕我死,纵容却又不屑于我,似乎是喜爱却又像是厌恶于我。
我不懂他。
我以为我要死了……
那只黑豹冲向我,我握紧了手套,几近空白的脑海里只有他。
他又救了我……
那一刻,我不相信所有的猜测和巧合,不相信那些冷漠和高傲的话语,不相信所有的尖利与伤害,我的心鼓动而炽热,渴望着……他。
我想起他纵容我抱住他,温暖而干燥的皮毛触碰在脸上的感觉,温暖地不像话。
他不是一个坦然的人,我也不是。
他又要转身,我戳破了隐瞒,几乎冷静地质问他的矛盾和前后不一,问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那么平静的看着我……
我强装镇定地脱下他的手套,亲吻他的指尖,我猜他可能会给我一巴掌,可他没有。
我终于确定,他在乎我,但不敢承认
我受够了失去,受够了因为弱小而无法前进和不平等,受够了距离,更受够了等待。
我就赌一把,无论生死。
我不信命,不信庸碌的一生,不信所有的离去都无法挽回,所有的心动都无能为力。
他会是我的,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钟耀把余茂的日记誊抄了一遍,他总是在书房里不厌其烦地翻着那些文字,犹如上瘾。
钟耀关上书房的门,推开卧室门。
余茂躺在床上睡,黑色的头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白皙而红润的脸因为熟睡有些红晕,身子微微蜷着,睡容却很安详。
倒是胖了点,看来确实无忧无虑。
钟耀走到余茂的旁边,扯掉手套,轻轻摸了摸余茂的脸。
余茂迷迷糊糊的动了动,眯着眼睛看着钟耀一眼:“奔奔……”
钟耀的手指顿了顿,没去纠正他,反而轻笑着应了一声:“嗯?”
“我觉得被我有点凉,变成狼型让我抱着睡会儿。”
余茂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晕了点水雾,张开双臂,等着钟耀。
钟耀脱掉外套,变成了狼型攀上了床。余茂一把抱住毛茸茸的灰白色大狼,调子懒洋洋地,嘴角却勾起得逞的笑:“毛质不错。”
钟耀的下巴垫着余茂的肩膀,敛着暗红色的眸子,喉咙里低低地咕噜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