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品格,往日各色名目的宫宴、晚宴能少则少,仔细算来,除却李玄昭初次登基时举办的那次宫宴,这是李玄昭继任后举办的第二次宴会。
司仪奏乐,美人舞袖,一曲罢后美人退场。李玄昭执盏恭祝今年的大明朝风调雨顺,率先饮尽杯中酒水。群臣齐声恭贺,随后亦仰头一饮而尽。开宴。宫人整齐出入诸臣的席位间,为在做大臣添碗加筷。温曦身后的宫人给温曦空置的酒盏添置酒水,身旁的臣子笑道:“我敬温大人一杯。”温曦赶忙执起杯盏,以略低于那人杯盏的位置碰了碰对方的酒杯后饮尽酒水,又寒暄了几句。
宴席兴至之时,温曦不晓得是宫中酒酿易醉人还是自身原因,仅仅饮了三盏便觉着脑袋有些昏沉。在太阳穴处按压两下清明不出须臾昏沉感更甚,温曦紧蹙眉头,用手支着下颌,想稳住脑中的昏眩,莫在这失了体统。
“温大人?”温曦依稀感觉耳边有人在唤自己,寻声望去,貌似先前琼林宴上来寻自己的那位公公。“公公有何事?”“温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可随小的往别处歇息一会。”那公公悄声道。闻言,温曦抬头看向上首的李玄昭,烛光摇曳间那人看过来的双眸中仿若含着担忧。温曦强撑不住,应声后悄然起身,旁人只当他是去出恭方便。
“公公如何称呼?”温曦跟在那公公后侧问道。“小的叫福宝,在陈公公手下任职。”福宝看着年岁不大,约莫十四、五的年纪,许是瞧着温曦是个好相与的,言辞间没那么多的估计,表情亦丰富许多。温曦微微一笑,他知晓陈公公乃李玄昭跟前的近侍。“我们这是前往何处?”福宝不语,带着温曦穿过一个回廊后来到一座宫殿前,殿内燃着烛火,夜色不明,温曦瞧不仔细殿上的牌匾书写的是何字,加之身体确是有异样,只一心寻一清静处靠歇会。
福宝将温曦领至一软塌前,想服侍温曦除去鞋袜,温曦慌乱回绝,他只要靠着椅背歇会即可,不必去除鞋袜。福宝无法只好作罢:“这是醒酒茶,温大人若是有何需要只需唤一声,小的现行告退。”“好。”温曦摆手,福宝掩上房门离去。温曦喝了半盏的醒酒茶便靠着椅背歇息。耳边隐约传来大殿的丝竹声,温曦思忖片刻之后要再回到宴会上,识海却逐渐混沌,恍若陷入沉睡。
“他如何了?”陈公公行走在李玄昭左前方,听闻问话后回道:“温大人正在长明宫歇息。”“醒酒茶可给他喝了?”“给了,福宝看着温大人喝了半盏。”行至长明宫前,陈公公制止其余人的步伐,只他一人陪同李玄昭步入殿内。
临近温曦的那几盏烛火已被后来进来查看温曦情况的宫人吹熄,塌上的那人伏在塌上的矮几上,似在沉睡。陈公公正欲点燃熄灭的烛火被李玄昭制止,于是退立到外室的帷帐前。李玄昭悄声靠近,本以为温曦正在熟睡,虽疑惑他这异样的状况,思及今日社稷台祭祀除却安重佑等年迈老臣,其余众臣包括温曦在内皆是徒步来回,许是身体乏累,他又不胜酒力,宴席上见他露出疲乏之态便遣人将他安置到长明宫中。
不料靠近时却听见少年略带粗重的呼吸声,唤了两声后不见有回应,李玄昭伸手扶起温曦上身,却见少年双目半阖,口唇微张,面色泛着异样的潮红!李玄昭心一惊,沉声唤道:“昀和?”沉声入耳,温曦撑着最后一抹清明的灵台看向身前之人,“陛下?”软绵绵的声调挑动李玄昭的心弦。带着水雾的双眸直直看向李玄昭,须臾,仿若确定眼前之人后软倒在李玄昭怀中:“陛下,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