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头比今晨昏沉许多。”“奴才这就前去寻船管事来,让他再给您看看。”侍仆正欲转身,温曦制止道:“等天明了些吧,这般打扰不好。”“可是公子你……”侍仆皱眉看着温曦。“你先给我端些水来。”喉咙干涩难受得仿若吸入大量烟尘,侍仆闻言即往桌上走去,倒了些壶里储着的水到茶杯中,端来温曦床前。
温曦借着侍仆的力道坐起,背靠床头,连续饮了三杯水后方觉的好受些。慢慢顺着胸腔里的气,侍仆在一旁问道:“公子可需要用些饭食?”“现在可还有?”“奴才备了些放在厨房温着。”温曦从昨日上船后到如今粒米未进,此时腹中空空无也,便点头应允。侍仆得到示意后出了舱门,提着灯盏到船上的厨房端来饭食。
温曦在侍仆的扶持下走到桌前坐下,随船的伙食向来将就,若是平时温曦自是不计较,可如今摊上这般身子,闻着略带油腻的菜香,温曦皱眉偏头。强压下反胃的不适,温曦执起筷子强意用了些,只是吃下的多是米饭。看着温曦只沾了几筷子的菜品,侍仆道:“公子怎不多吃些?”咽下嘴里的米饭,温曦将碗筷放回桌上,“吃不下,撤下吧。”侍仆无奈地将碗筷和剩下的菜放回托盘内,“公子先到床上歇息,奴才去给您煎药。”温曦点点头,谢绝侍仆的扶持,自己攀扶着舱壁回到床上。
侍仆端回煎好的汤药,温曦饮用完毕后借着药效又沉入睡梦中,再次醒来时已是巳时,床边坐着冯庭。看见温曦睁眼,冯庭惊喜道:“温兄,你醒啦?”“嗯。”不久前饮下的汤药似乎无甚功效,喉咙的干涩灼热感依旧。“今晨来看望你时听闻你的病情并未好转,如今感觉如何?”冯庭手心贴上温曦放在被子外的手,上边热度偏高。“怎的发热了?我让侍仆去寻船管事来。”温曦点头不语。
不出片刻管事即来到温曦床前,三指搭上温曦的手脉,边探察脉象边疑惑:“昨日给温公子把出的脉象确是风寒,开的亦是祛风寒的药方,该是好转才是,怎会发热加重?”冯庭接过管事昨日开的药方查看,确是普通治疗风寒的药材,莫非温曦得到并非风寒?温曦躺在床上并不言语,暗自压下想咳嗽的欲望,却禁不住透出几声压抑的闷咳。
“我并非专职大夫,平日里只会看些小病。如今我再给温公子加上几味散热的药材,看看效果如何。”管事将脉枕回,拿过冯庭手上的药方多添了桂枝五钱、厚朴三钱、北杏仁五钱。冯庭有些不满管事推卸的话术,但又无可奈何。凭着自己平日对医理的浅薄了解,晓得管事新添的药材亦是对着温曦此刻的症状,只盼温曦只是寻常疾病,服用几日即可无碍。
温曦向管事道谢,示意侍仆寻些银子做诊金。管事并不推脱,接过后又嘱咐几句病中禁忌离去,侍仆拿着新开的药方去煎药。尽管身子有些沉重,但睡了多时的温曦并无睡意,看向坐在床沿的冯庭真诚道谢:“不想还是麻烦冯兄。”看着温曦有些潮红的双颊,前两日仍好好的人此刻却躺在床上,冯庭宽解道:“温兄只需好好养病,其他事宜勿需担忧。”温曦微笑点头,只是那笑容里多少掺了些勉强。
往后两日,尽管药方多添了几味药,温曦的病情却并未好转,甚至有加重的迹象。原先温曦尚能起身用些饭食,后来身子瘫软只能在床上饮用汤水和汤药,身子发热的程度俞渐加深,虽有意识却常在昏睡。管事瞧着温曦虚弱的状态,担心是自己开的药方有误,恐背上一条人命,赶忙寻了个镇子招呼靠岸停船,与冯庭一同将温曦送至镇上的医馆治疗。
听闻冯庭两人对温曦病情的叙述,医馆大夫亦深感疑惑,管事开的药方确是无误,照常理这位公子饮用后不出两日即可痊愈,如今怎得反而加重。再细细瞧温曦此刻的症状,身子热度虽异于常人,却未至高热,嗓子干涩难咽,脑袋昏沉但意识清醒,只是昏睡的时日偏多,倒似慢性症,不致命却无从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