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点头转身回东苑。
温曦将安文江送走后与侍仆稍加拾便歇下,今晨随新丁早起,为探察红水河又走了一早间的路,到此时温曦实在有些困倦,躺在柔软的被褥里缓缓入睡。侍在一旁的侍仆悄悄放下隔间的珠帘,点燃宁神香放入香炉中,看见轻烟从莲花褐釉香炉中袅袅升起,侍仆轻声退了出去。
蓼风院内,李玄昭对隐在黑暗处的人问道:“可确认了?”那人道:“回殿下,已证实清楚,正是宁远道之女宁遥。”“她可同意?”“她表示只要殿下遵守承诺,她愿遵照殿下旨意。”“好。派人教习她宫中礼仪规范,明年以青州太守之女的身份参加秀女大选。”李玄昭冷然地说道。“属下明白。殿下还有何吩咐?”“没有,你先下去吧。”“是。”言毕,那人隐隐消失在黑暗处。
安文江静默在一旁,接过李玄昭递过的信件,快速浏览一遍后取来火折将其焚毁。“如今这谢太师的动静越发大了。”安文江看着李玄昭凝重的面目。“尽管他和谢惠妃已联手将我驱逐,但只要皇帝一日不立太子,他们便一日不能心安。”“近段时日这般地大肆敛财,怕是他们正暗自谋划些什么。”安文江沉思道。“暗月阁传来消息,称翼州平原一带时有jūn_duì出没的迹象。”李玄昭道。
“看来二皇子有些耐不住了。”安文江将灰洒入香炉中,取来帕子拭手。“若没些动作才是可疑。”李玄昭凝思片刻,缕清思路后朝安文江问道:“温曦可安置妥当?”“自是安置妥当了,方才侍仆来报,他此时正在午睡。”安文江笑道。李玄昭点点头,思及那人,眼底泛起旁人不易察觉的柔光。
“殿下,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您为何这般在意那孩子?”安文江起脸上的笑意正经问道。他是在陪同李玄昭探察砀水河之时初遇的温曦,并非特别出众的容貌,仅胜在温和得体,少不更事的少年带着一份纯粹的真挚,却也并非独一无二,是什么让李玄昭这般特别对待?
仔细想来,这两人该是在范太守生辰宴上初识的,当时自己本该陪同,却因要去接应林峰而没有随同在李玄昭身侧,倒是生生错过了。如今李玄昭待温曦,总带着与面对他人时所没有的温情,这是将温曦当成弟弟来宠溺了吗?传闻宛纯皇后是因为生育第二胎时血崩而亡,生下来的死胎还是个男胎,若是能存活,该是比温曦小上两岁。只是,自古以来上位者的恩宠虚无缥缈,实在担心李玄昭此刻的一时兴起将来会对那纯粹的少年带来伤害。
“他很好。注意些,莫让谢太师那边的人伤害到他。”李玄昭直视安文江。安文江惊讶于李玄昭眼里的坚定决绝,点头郑重道:“殿下请放心,我定护好温曦。”也许,不止移情。
☆、第十九章
温曦是在婉转的画眉声中悠悠转醒,西侧翠竹的剪影落在五鸟祥云屏风上,随风摇曳,此时香炉里的宁神香已焚尽,清且蜜的缕缕沉香香气仍飘散在空气中。温曦唤来侍仆,就着侍仆端来的水和面巾洗漱,“现在何时了?”温曦接过侍仆递过来的面巾擦拭脸和双手。“回少爷,申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