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就看见这只猫一跃而起,在剩余的食材面前巡检片刻,点了点一小块鸡胸肉和一小块牛肉。
韩玉泉有点惊讶:“这猫莫不是真的成精了。”
然后颇为熟练的做了一碗猫饭,拿小碟子放在台上,让卿钦享用。
于是,等牧野跑遍大半个夜市,终于找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不省心的小猫咪吃饱了饭,正在慢条斯理地梳理皮毛。
卿钦听到脚步声,停下?动作,乖巧蹲着,喵喵两声,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牧野原本找猫找的一肚子火气,见到这一幕反而失笑,看向?韩玉泉,目光礼貌地从断臂上移开:“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毛毛了。”
“没事,他挺乖的。”韩玉泉看见牧野哭过的红肿眼睛,温和一笑,“要留下?来吃点什么吗?”
此时店里的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显得颇为寥落,牧野立刻心软,胃里还有点空间,必须要支持人家自立自强的生?意啊!
此时剩下的材料更少,韩玉泉简简单单做了一碗阳春面。
热水烧开下?面,之后放入另外一锅冷水之中快速冷却,长而纤细的面条在盛了汤的碗里一折三地排列整齐。
这汤也颇有来历,是韩玉泉走南闯北仔细钻研出的第一高汤,满满的都是大骨细细吊出来的鲜味,用以冲开猪油之后,整个摊位上都弥漫着特有的香气。
最后自然是快刀斩出葱花,抓一把?撒到面上,画龙点睛。
这碗面端到桌上,牧野眼睛就亮了。他也算是个老饕了,不是没有吃过什么顶级餐厅顶级大厨的盛宴,但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如此简陋的小餐馆里面见到如此下功夫的一碗面。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阳春面,但是面条劲道爽滑,鲜味在口腔之中舒缓的释放开来,好吃到让人几乎落下泪来。
他联想到了春天的微风,联想到了冬天的暖炉,联想到了母亲的微笑。
这下?子牧野可不是在胃里艰难的挤出空间给这碗面,而是直接呼呼呼三两下就把一碗面吸进肚子里。
他瘫在椅子上,拿着餐巾纸哭得稀里哗啦的。同处一室的人只是沉默地洗着碗,不去揭破也不让他尴尬。
“老板,能够再来一碗面吗?我想把它画下来。”牧野冷静下?来,撸一把?膝上的猫,从背包里掏出平板。
“你画这个干嘛?”韩玉泉把?碗一个接一个放进烘干机里,询问道。
牧野难得露出羞赧的神色:“我想画一个漫画,也想做一个动画,讲述的就是关于美食的故事。”
“这很好啊,我走南闯北,学习过很多美食,有的时候就想,要是有人能把它记下来就好了。”
“那您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两人就此聊了起来,越发投契,不知不觉已经是天亮。
牧野抱着平板,看着一张接一张的画稿,忍不住长长叹出一口气:“我把?这些发到你邮箱里吧。”
“不用,我等着你出漫画了,然后买一本。”韩玉泉说,“噢,我刚刚想起来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又是一觉睡醒的卿钦:不是吧,还没完?
好在双方都记得时间不早,只是约了下?一次,便各自回去。
卿钦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追尾巴,一回头,看见牧野在网上下?单了一组画具。
一只猫猫头好奇地探过来,牧野顺手撸了一把?,点出另外一个页面:“这是青年漫画家比赛,初赛要我们送一幅手稿过去。”
他犹豫一下?,说:“这个比赛可以对外匿名,成功之后会出版参赛的漫画,假如可以……”
卿钦喵了一声,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之前的漫画火遍大江南北,全世界都在吹你的彩虹屁,不要怂就是干。
他迈出一步,把?爪爪拍在平板上:冲鸭!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牧野做贼似的把?包裹拿回家,避着上上下?下?一众仆人,小心翼翼地画着出初赛需要的手稿。
稿件需要以邮寄或者亲自投寄到大赛组委会的信箱之中,所?以,在全部完成之后,牧野小心翼翼地把画作包装完毕,放在专用信封之中,又在外面套了一层牛皮袋,塞在书的夹层之中,用以掩人耳目。
“等到明天,啊不,最好是后天,我就把这幅画寄出去。”
这次试着靠近梦想,算是他的小小叛逆。
晒太阳的卿钦:喂,你知道你这是在立flag吗?
正如卿钦感觉的那样,就在一大早牧野被叫出去应酬的时候,牧家某几个长辈刚好过来拜访,来书房逛了一圈之后,就看见书架上有几本艺术理论:“这种东西怎么还留在家里?你们怎么办事的?”
“要是让二爷又走上邪路,看老太太怎么收拾你们!”
仆人们自然担不起这种责任,立马当着面把这一排艺术方面的书籍扔进?袋子里,送到垃圾处理处。
因为起不来所以赖在家里的卿钦:那幅画现在还夹在书里啊!
他赶紧从窗台上跃下?去,在灌木丛里一路狂奔,紧追着仆人冲向垃圾处理处:牧野,你今年的奖金都别想要了,没事干立什么flag,还不是要我替你收尾!
好在他还是在千钧一发之刻找到了袋子,顺利咬破,在一堆书里面把分好的手稿叼出来。
回去还是……
卿钦低头看向?已经填写好的地址:算了,送佛送到西。
“今日的沙雕新闻推送是:某市公交人员称,一只猫咪投币后上了公交车,因被工作人员拒绝愤怒地发动了喵喵拳。”
“有路人据称见到一只狸花猫叼着信封从街上飞奔而过。”
“猫猫……猫猫会等红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