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被母亲厌恶着长大,还时常被当作负心汉老爹的替身疯狂毒打,他理所当然地没长成社会主义新青年,性格孤僻又古怪。
不但极其抗拒与旁人接触,还兼有毒舌阴戾黑心莲等等一大堆匪夷所思的属性加成,比反派更像反派,让反派无路可走。
所以这部小说的人气……
委婉点说,实在不是太高,也不晓得作者是怎么做到孤军奋战写下洋洋洒洒那么多字的。
话题回到裴寂。
他长了张漂亮得惊人的脸,上挑的凤眼自带几分媚意,却又被他眼中浓墨般化不开的狠戾神色冲散大半。
嗜血煞气与勾人媚气浑然相融,丝丝交叠。眼底一颗深红泪痣最是绝妙,如同朱砂一点、凝血一滴,搭配上紧抿的苍白薄唇,竟要比他身后的水墨河山更让人挪不开视线。
更不用说那袭黑衣勾勒出少年人修长挺拔的轮廓,被剑气伤及的地方划开几道破口,露出内里白得不自然的皮肤与猩红鲜血——
难怪会有那么多配角喜欢他。
此时交战已入尾声,两方皆是伤痕累累。
与得到亲传的陈钊不同,裴寂身为外门弟子,只能在剑堂之上修习门派基础剑法——但他居然就是凭借这些人人都会的招式,硬生生在这场较量中占了上风。
没有师传,便没日没夜地自行摸索;没有固定剑招,就审时度势、步步为营,不拘泥于剑势的手法,遵循心中本意而动。
这是天赋的巨大差距,陈钊输得有够彻底。
打到这里,明眼人已经能看出二人孰胜孰负。宁宁心如明镜,知道男主即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转折。
疾光剑影间,人群中忽然传来数道惊呼,宁宁心知时机已到,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比武台上方悬着把寒气四溢的幽蓝古剑,在日光下映射出冰晶融化般璀然夺目的光辉。
剑上立有两名青年,皆束发白袍、俊逸超然。
其一星眸带笑,神色颇有玩味之意,略显懒散地勾着唇角;另一人轻裘缓带、神色淡淡,斑驳日影流淌于白衫之上,飘然若仙。
有人讶然开口:“是……是天羡长老和孟诀师兄!”
宁宁逆着光眯了眼睛,望见那始终笑着的青年朝自己挥了挥手。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位很像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剑修,正是她师尊。
没错,旁边那位仙气飘飘的,才是她大师兄孟诀。
从“天羡子”这个狂到不行的名号就能看出,他们这位师尊向来我行我素。
他算是玄虚剑派里的一个神奇人物,为了学遍天下剑式,一年365天有三百天在游历诸国八方。平日大会小会基本不会参加,不是外出没了踪影,就是在埋头苦练新学的剑招。
除此之外,这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痴,见到喜欢的剑就迫不及待想买下来,几百岁的人了,至今还是个月光族。
据原著所说,天羡子刚回剑派,就听闻宁宁败在一名外门弟子手下的消息。此人尤其爱凑热闹,当即御剑来到比武台,看见了裴寂苦战陈钊的一幕。
然后一拍脑门,很符合人设地决定:这是个天才啊!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于是裴寂由外门弟子扶摇直上,一跃成为天羡长老的亲传,人生也从此天翻地覆,不再任人欺凌。
台上传来巨剑落地的闷响,陈钊终于失去意识躺倒在地;他身侧的黑衣少年微喘着气,单薄胸膛轻轻起伏。
鲜血自衣物潺潺淌下,侧脸被剑气划破的地方晕开一片血红,映衬着黑发白肤,摄人心魄。
裴寂虽则狼狈,脊背却挺得笔直,似是心有所感,抬起混浊幽黑的眼瞳。
正好与御剑的天羡子四目相交。
宁宁知道,成了。
“不错啊。”
剑上的青年人天生笑唇,眉眼不过轻轻一勾,便无端生出几分春风轻拂、冰雪消融之感,语气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想不想当我徒弟?”
这一刻的他是多么道骨仙风风度翩翩翩然若仙,新徒弟一定会对此番丰神俊朗的模样念念不忘,从此把“师尊天下第一”当作口头禅。
只可惜那句“想不想”刚出口,台上的裴寂便体力不支,撑着剑半跪在地。
眼睛还闭上了。
天羡子:……
给个耍帅的机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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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居然被长老一句话收为亲传,比武台沸腾了。
外门弟子是什么?有微薄灵气但天资平平,连内门都没有资格进,一生中能和长老说句话都是幸运。
仅仅经历一场比试,就一跃成为亲传弟子?
简直匪夷所思。
裴寂没了意识,天羡子对他体内磅礴的剑气十分感兴趣,屁颠屁颠跟着他去了天鹤峰的医馆。
宁宁眼见一切尘埃落地,正打算回小院休息,毫无防备地见到身旁一袭白衣。
是她的大师兄孟诀。